張小曼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眼睫,旋即真誠道:“月淮,今天的事我都聽說了,謝謝你救了我男人,要不是你,我說不定都要當寡婦了。”
顧月淮微訝:“你男人是今天參加海訓,被水母蟄了中毒的同志?”
張小曼重重點了點頭:“王大川,還記得嗎?”
王大川?顧月淮細細回憶,點了點頭:“記得,那位濃眉大眼的同志。”
今天中毒的幾個人里,她除了認識賀嵐章,記憶最深刻就是王大川,倒不是因為他生的好看,有什麼特色,而是因為他穿了一雙紅襪子。
張小曼眼圈有些紅紅的,小聲道:“我今天去醫務室看他了,本來當時就想去謝謝你的,但是你太忙了,又想著上回你捉到的龍蝦丟了,就想再幫你捉一只。” 說完,張小曼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但是我好像沒那個運氣,嘿嘿,就給你捉了一碗小海蝦,別看沒什麼肉,但是營養大著呢,回去炒著吃就成。”
不等顧月淮開口拒絕,張小曼就轉頭跑了:“我還得回去照顧大川哩,你記得炒著吃,碗就擱你家,下回我過來拿!”
說話間,張小曼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顧月淮端著沉甸甸的海蝦,彎了彎唇角,人間自有真情,果不其然。
晏少虞接過她手中的海碗,看她眉眼溫和,清冽的神情也微微柔和:“我家阿月才剛來部隊就交到朋友了?要捉這一碗海蝦可得費好些功夫。”
他活了這些年,總有些看人的本事,那張小曼的確是個善良質樸的人。
至于王大川,雖然不是168排的同志,但能在結婚后就領著家屬隨軍,可見也是有幾分本事的人,這家人沒什麼彎彎道道,是個能結交的對象。
顧月淮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羨慕?”
晏少虞眉梢一挑,笑著道:“羨慕倒是沒有,我這是夸贊,你能這麼快適應部隊生活,為夫很欣慰,可惜,馬上又要離開了。”
顧月淮聽出他的未盡之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管他,自顧自回去了。
晏少虞垂眸看看活蹦亂跳的海蝦,好看的眉眼微沉,嘆了口氣。
*
翌日一早,海訓中毒的幾個戰士都出院了,雖然算不上是活蹦亂跳,但能吃能喝,眼瞧著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可以說半點后遺癥都沒留下。
一時間,新人軍醫顧月淮成了嶄露頭角的香餑餑,名聲反倒更響亮了。
下午,顧月淮在醫務室忙活時,徐川谷的任務就下派過來了。
徐川谷并非直言讓顧月淮前往京城去替秦系當局看病,只說是京城一位大人物。
顧月淮的本事有目共睹,能為京城的大人物看病,要是真能治好就是大功勞。
徐川谷把人派出去是理所當然的,隨行的還有晏少虞,孟虎等一干168排的同志,這是擺明了讓他們隨行立功的,知情的人心中難免發酸。
這群新兵蛋子,年紀輕輕的就碰上這麼多機會,命還真好。
李冬冬親自過來的,還通知了趙本祥等人一聲。
顧月淮如今是其他軍醫眼里的“寶貝”,日常有個啥病癥都想著要先和人討論討論,這才第二天,人就被指派任務,離開淮海市去京城了?
趙本祥一臉不滿,覺得自家醫務室的骨干還沒好好上任,就又被調走了。
他拉著李冬冬絮絮叨叨:“你回去可和徐首長好好說說,任務完成立馬把人給調回來,可不能讓她留在京城,那地兒有咱們第八軍區有人情味兒?”
李冬冬耳朵遭了難,叫苦不迭,忙與顧月淮道:“顧軍醫,沒啥事你就趕緊回去收拾收拾,盡快出發吧,從淮海市去京城路上也得好幾天嘞。”
說完,他也不等趙本祥繼續說,拔腿就跑。
趙本祥氣的吹胡子瞪眼:“這瓜娃子!”
顧月淮覺得好笑,與趙本祥知會了一聲,收拾了一些常用的藥物,背著藥箱,做出一副矜矜業業執行任務的樣子,才離開醫務室,準備回去等著晏少虞。
她沒等多久,晏少虞就回了家屬院。
他看著顧月淮,眉眼柔和:“這次咱們不坐火車,直接開車過去。”
顧月淮微訝:“開車?那距離可不近。”
晏少虞頷首,輕輕松松提起準備好的行李,與顧月淮往外走,說道:“嗯,部隊給批了兩輛車,隨行的還有顧首長,他是秦系當局的心腹。”
顧月淮更驚訝了:“顧首長回來了?”
顧偉一直待在前線,上回他們回來時他還在處理M國的地下工事,沒想到這會兒居然回來了,看樣子秦系當局的事已經很嚴重了,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夫妻倆對視一眼,眼里都是一派了然,看破不說破的態度。
抵達軍區門口時,同行的人都已經到了,孟虎就不多說了,其余還有七個人,除了168排的幾個眼熟的同志,還有坐在副駕上的顧偉。
顧月淮上前與人到了聲招呼,轉而看向坐在副駕的顧偉:“顧首長。”
閉目養神,臉色不佳的顧偉睜開眼,素來嚴肅的神情在看到顧月淮時微微緩和了幾分,朝她點了點頭:“顧軍醫,此行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