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淮聲音平靜,透著一絲漠然:“找機會吧,最好是選擇海邊。”
既然田靜是因海而生,那她便叫她因海而亡。
這一回,沒有須彌空間和治愈之力的作用,她一定不會再活過來。
晏少虞輕嗯一聲,他冷硬的下顎弧線微繃,低沉的聲線也溢出了些許掩不住的殺意。
兩人在須彌空間勞作一番,翌日大清早,就聽說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史婉婷突感肺炎,被連夜送到京城去了。
顧月淮眼中明明暗暗,直到晏少虞輕聲喚她才回過神來。
她倏然扯了扯唇角,笑意涼薄:“重活一回,她還真是足夠謹慎了,知道自己昨天已經引起懷疑,留在第八軍區可能會被神不知鬼不覺處理掉,竟然連夜想辦法走了。”
晏少虞桃花眸中隱藏著晦澀的殺意,田靜是個定時炸彈,誰都不知道她逃走后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慘死后重活過來的人,會不惜付出一切,報復自己的敵人。
他想到打聽到的消息,說道:“史勁松也跟著一起去了。”
史勁松在京城沒有安家,帶史婉婷過去只是因為那邊醫療水平更高些,怕自己的寶貝獨生女出什麼問題,待病好后,應該還是會把人送回老家豐市。
想到豐市,又不免想到目前在那里“開疆擴土”搞建設的宋今安。
顧月淮眸子微閃,兜兜轉轉,最后竟然還是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她沒說這一茬,想到已經丟了蹤跡的史婉婷,抬手揉揉額角:“我們現在在軍區,分不出心神,我寫封信回去,讓爸他們謹慎些,不要著了道。”
晏少虞看她神色不太好,皺眉道:“我去,你身體不舒服就晚兩天再去醫務室。”
顧月淮看他一步三回頭地叮囑,忍不住笑道:“我沒事,來都來了,總不能曠工吧?行了,你快去,今天不是還要訓練?海訓那麼苦,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外頭天光大亮,軍哨聲已經開始不斷的呼嘯了。
晏少虞點了點頭,穿著整齊的軍裝離開了家屬院。
他一走,顧月淮就冷下神色,想到“跑了”的田靜,目光有些發寒。
她有預感,田靜一定會狗急跳墻,她沒本事光明正大對付她,一定會把陰暗手段放到顧至鳳他們身上,她遠在淮海市,到時候真是防不勝防。
她不能把田靜視如無物,必須要在有限的時間里解決掉這個人。
*
顧月淮來到醫務室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到崗了。
她做了登記,領了衣裳和工牌,許是因為在前線積累的軍功的緣故,還分配到了一間辦公室,雖說只有簡簡單單的辦公桌椅設備,但已經是質的飛躍了。
顧月淮剛坐下不久,就有個小戰士被戰友扛著送過來了。
乍一看到顧月淮,小戰士忍不住羞紅了臉,部隊里女軍醫就這麼一個,且因為前線的事,導致她名聲很響,他忍不住哆哆嗦嗦道:“顧軍醫,我腳疼的厲害。”
顧月淮新手上任也不虛,指著椅子道:“坐下我看看。”
在用治愈之力檢查后,發現是腳踝挫傷了,想了想,開了些藥,說道:“最近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參加激烈的訓練,會導致傷勢加重,注意休息。”
小戰士聽著她清清淡淡如春風的話語,只覺得身心熨帖,旁的不說,感覺連腳上的傷都清清涼涼好了許多,嗯,顧軍醫真是個好軍醫,他回去一定要好好和戰友們說。
如果顧月淮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知道,這并不是錯覺,也不是因為她聲音好聽,而是因為治愈之力流轉,檢查過他的傷口后,進行了一番淺顯的治療,導致疼痛緩解。
“謝謝顧軍醫!”小戰士有些亢奮,朝著她敬了個軍禮。
這個病患走了,下一個病患緊接著就登門了。
雖然早知道第八軍區地廣人多,但一上午的時間,往來的病患幾乎沒有間斷,生病的居多,身體負傷的也不少,還有來復查舊傷的,總之五花八門。
臨近中午,有年輕軍護進來詢問:“顧醫生,需不需要給您打一份飯?”
顧月淮看看時間,剛欲點頭,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了起來,她眸子微縮,起身看向面色大變的年輕軍護:“出什麼事了?這是什麼聲音?”
她來軍區時間太短,許多東西都還陌生,但看軍護神情就知道是出事了。
軍護語氣著急道:“是有緊急患者,今天是海訓的時候,最是容易出事。”
顧月淮心頭微沉,眉頭緊皺:“海訓會出什麼事?”
“海域廣闊,海訓的時候經常會發生被海洋生物蟄傷、咬傷的情況,而且這種現象還很頻繁,遇到沒毒的還好,一旦遇到有毒的生物,都堅持不到醫務室。”
軍護聽著刺耳的警報聲,臉色發白,卻還是依言給顧月淮解釋著。
驀的,他眼神一變,迅速往醫務室外跑:“還真是海訓出事了!”
顧月淮也不敢耽擱,跟在軍護身后跑了出去,果然看到大波人簇擁著往醫務室趕,有些甚至是被人抬著過來的,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
她目光巡過人群,很快就捕捉到了晏少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