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淮瞥了一眼出氣多進氣少的田靜,又看向“鬼子”,神情難看。
“這東西要怎麼處理?黑狗血?還是去找個道士畫張符給它貼上?總不能咱們還得去找降頭師吧?”她從未接觸過這種鬼東西,一時碰到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晏少虞擰眉,他對此雖說不是一無所知,可同樣知之甚少。
兩人相顧無言,半晌,顧月淮試探道:“要不,用治愈之力試試?”
她能感覺到“鬼子”的氣息和治愈之力的生生之氣是相悖的,興許有克制之道。
晏少虞默默點頭,面對這種情況,也只能用超凡應對詭異了。
顧月淮上前,眉頭緊鎖盯著一動不動的“鬼子”,握住捆住它的藤蔓,治愈之力宛如洪流般順著藤蔓傾瀉而出,盡數涌入“鬼子”,霎時,陣陣尖銳的嘶鳴響徹!
“鬼子”的身體冒出白煙,就像涼水澆灌在木炭上一般,刺啦刺啦的聲響不絕于耳,不過片刻,“鬼子”詭異的身軀便化作煙霧,消散了空氣中,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田靜不知是不是感覺到“鬼子”的消散,嘴里涌出一口鮮血。
她眼瞳灰蒙蒙的,身體也像是被吸干了能量似的,變得蒼老不堪。
“顧,顧月,月淮,輸給你,我,我真是,是不甘心!”田靜癱軟著,眼里倒映著須彌空間寧靜美好的畫面,鼻息還縈繞著稻香和果香,氣息全無。
第514章 一起回京
顧月淮眼神冷漠地看著田靜的尸體,她也沒想到,一直想要將之折磨致死的田靜,最后居然死在了自己的手里,真是可悲又可笑,害人終害己這話果真沒錯。
晏少虞上前握著她的手,輕聲道:“田靜死了,上輩子的仇,報了。”
“是呀,仇報了。”顧月淮語氣不急不緩,半晌,臉上露出一個粲然的笑意。
上輩子,直至身死時,她所思所想都是如何才能替全家報血海深仇,可惜那時的她蚍蜉撼樹,連出現在田靜面前的資格都沒有,重來一世,也算是了結了執念。
田靜死了,盡管不是她親手所殺,但她臨死時遭受的痛苦,足以寬慰亡魂。
她心中一直以來背負的仇恨也隨著田靜之死煙消云散,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好似一座沉重的大山被挪走了似的,從身到心的平靜與輕松。
顧月淮笑容璀璨,落在晏少虞眼中,比百花盛開還要明媚漂亮。
他伸手輕撫顧月淮的眉眼,修長的手指放在她柔軟的紅唇上,輕輕摩挲了一會兒,俯身,在她唇上印上一個近乎虔誠的吻:“希望你往后余生,平安喜樂。”
顧月淮神色柔和,她沒有回答,但認真含笑的神情儼然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晏少虞輕笑,指了指一旁的尸體道:“田靜的尸體怎麼處理?”
顧月淮眨了眨眼,半蹲在田靜的尸體旁,看著她近乎干枯的尸體及其腹部的大洞:“尋常尸體不會枯敗的如此快,是‘鬼子’吸干了她?這嬰尸養鬼術到底是什麼?”
田靜的尸體太過猙獰可怖,即便是扔出去,只怕是也沒人會覺得她是遭人殺死。
提起這個,晏少虞微微蹙眉:“嬰尸養鬼術就是一種詭異的控靈術,出自T國降頭師之手,一般都是利用夭折的嬰兒或幼童尸體,以宿主精血喂養。”
“據說‘鬼子’可增加運氣,軍閥混戰時期,就曾出過一樁聞名的養鬼事跡,當時,一名R國高官去風塵場所尋歡作樂,一人老珠黃的風塵女郎利用小鬼施展的‘鬼’遮眼的法力,使R國高官意亂情迷,將半老徐娘看作青春少艾,豪擲千金。”
“當時事情鬧得很大,震驚全國,還上了新聞報紙。”
顧月淮擰眉,露出嫌惡之色,看著田靜的尸體道:“那她是怎麼回事?”
晏少虞搖了搖頭:“許是一種以母體為養分的新型養鬼術,以前也沒聽說過,看田靜初來時的神情,她大抵也沒想到會被‘鬼子’反噬,應該也是被騙了。”
“請神容易送神難,活該。”顧月淮輕嘖一聲,眼底神情有些冷嘲。
晏少虞勾起長長的眼尾看她:“田靜的確恨你入骨,不然也不會遭了蒙騙。”
“據聞,小鬼年紀越小,效果越好,特別是夭折的嬰兒或胎兒,其所受凡世污濁很少,蘊含先天之氣極多,有傷天和,田靜腹中‘鬼子’怨氣極大,倘若我們沒有應對的本事,只怕整個大勞子生產大隊都要遭難,她是鐵了心要治你于死地。”
晏少虞說這番話時,看向田靜的尸體也噙著些冷意。
這種為了贏不計后果的瘋狂之人,活著也只會對社會造成危害。
顧月淮倒是沒多少感慨,田靜把她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她也是同樣,如果上輩子她曾接觸到這種詭異巫術,也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
當然,這話是不能和晏少虞說的,她轉念笑道:“京城還真是水深火熱,不止有明槍暗箭,還有這種詭譎手段,晏少虞,嫁給你我可真是吃虧了,你往后可得待我好些。”
她語氣嬌嗔,可晏少虞卻笑不出,他微微垂眼,輕聲道:“我不準備帶你去京城,那里的一切,我會親自處理干凈,到時候再把你和少殃他們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