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少時這幾個家伙一言不合就群毆大院子弟,且每每都能大獲全勝的情形,潘玉良皺了皺眉,雖說現在年紀長了,不會那麼沖動了,可真要打起來,他肯定不是對手。
那晏少虞顯然很喜歡顧月淮,他們真要對付后者,保不齊會被盯上。
晏少虞少時是個混不吝,啥事兒都能干得出來,誰知道現在“瘋病”好轉了沒有?
田靜聽著潘玉良話語中的猶豫,眼神略輕蔑,語氣卻淡:“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聞言,潘玉良卻更擔心了,剛要問什麼,就聽田靜道:“行了,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去車里把被子拿出來,開了一天的車,你不累嗎?”
潘玉良喉間的話瞬間咽了回去,有些無奈地轉頭出去了。
田靜看著他的背影,冷笑一聲,心頭暗罵一聲“廢物”。
潘玉良不過是小說里一個微不足道的配角,給宋今安提鞋的存在,如果不是成大師選擇了他,說他五行屬陰,最適合孕育“鬼子”,她會瞧上他?
再者,宋今安如今對她防備的緊,潘玉良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的最好選擇罷了。
她深吸一口氣,手貼著肚皮,感受著肚子里和自己血脈相連的“鬼子”,臉上浮出一抹愉悅的笑容,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顧月淮啊,可就差你了,不要讓我失望。
*
顧月淮擰著眉,站起身,透過窗子看向從車里拿被褥的潘玉良。
晏少虞微怔:“怎麼了?”
“不對勁,田靜氣息不對勁。”顧月淮搖了搖頭,神情疑惑。
治愈之力是世間最純凈的力量,與草木交融,蘊含著濃濃的生命之力,可草葉從隔壁院子傳遞過來的信息卻帶著陰冷,萎靡,好像下一刻就要枯萎了似的。
植物大多都是向陽的,喜陰的不多,而且這股陰冷還帶了些邪性。
晏少虞微凜:“不對勁?哪里有問題?”
顧月淮沉默片刻,似做了某種決定,抬眸看向晏少虞:“這事兒我也說不準,但顯然就是我們猜測的麻煩,現在我有個想法。”
傍晚時,天還亮著。
潘玉良和田靜去支書家吃了頓飯,又閑庭信步般在周圍遛著彎,消著食。
顧家一派熱鬧景象,畢竟后天就要辦婚禮了。
雖說中間省略了迎親嫁娶這一環節,可該熱鬧的地方還是得熱鬧起來,凌嘉和紀偉勤都是搞氣氛的好手,剛吃過晚飯就拉著眾人開始編排起了哄項目。
顧家的熱鬧傳到外面,引得在外納涼的社員們一臉艷羨。
“這顧至鳳,還真是好命,養了個閨女有出息,給家里買糧又蓋房的,日子過得比誰都滋潤,這會兒又找了個好女婿,瞅瞅今天送上門的禮,真叫人眼熱。”
“哈哈,這有啥好羨慕的?人閨女漂亮有本事,咱可羨慕不來!”
“說的倒也是,不過顧家這麼大排場,等宴席的時候肯定不好上窩頭紅薯,咱到時候隨個幾毛錢的禮,上桌改善改善伙食,說不準還能長兩斤膘哩!”
這話一出,大伙哄堂大笑。
潘玉良嫌惡地看了一眼,冷笑道:“一群沒見識的鄉下人。”
田靜卻笑不出來,她吃了那麼多苦,又在京城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混日子,最后甚至主動接觸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鬼神牌,顧月淮倒好,竟要歡歡喜喜的嫁人了。
雖然有她的干預,顧月淮并沒有像小說里一樣嫁給宋今安,但她依然見不得她好。
“鬼子”嗜血好殺戮,她用自己的血脈養小鬼,為的就是能更好的操縱“鬼子”,等它把顧月淮全家殺死,這小說世界還有誰能擋得住她的腳步?
她穿越一場,不過是想好好的活,是顧月淮不給她機會,偏要斬盡殺絕。
田靜周身逸散出的怨念和恨意似能化作實質,潘玉良打了個哆嗦,轉頭看向田靜,不知怎的,一股恐懼從心頭彌漫出來,他小聲道:“小,小靜,你怎麼了?”
“沒事,走吧回去。”田靜注意到社員們看向她時厭惡唾棄的眼神,微微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狠辣,這些頑固不化愚蠢無知的人,也該死!
潘玉良訥訥地點了點頭,回了漏風的田家院子,草草用涼水洗漱后就睡了。
田靜一直沒有閉眼,聽著耳畔傳來潘玉良的輕鼾聲,神情厭惡至極。
片刻后,院子里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田靜眼神驟然大亮!
她扯了扯唇角,起身朝外走去,在此過程中,她沒有驚醒潘玉良,怕他誤事。
隨著“咯吱”一聲,破敗的木門被打開,田靜借著夜色,看清了站在院子外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顧月淮,她臉上笑意放得更大:“你來了。”
第512章 我不過是棋差一著
顧月淮踩在一片綠瑩瑩的植被上,看著田靜臉上近乎癲狂的笑意。
田靜壓低聲音,朝顧月淮招了招手:“顧月淮,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的來歷?來,過來,我告訴你,說實話,我也很好奇,你上輩子經歷了什麼。”
顧月淮聽了這話也不慌張,倏然彎唇,應田靜所愿,朝她走近。
不過,田靜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目光放在地上鋪開的綠色植被上,眉頭一皺,回過味來,今天下午潘玉良分明已經把院子里的雜草清理干凈了,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