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健嘿嘿一笑,一拍手:“別的不說,反正已經夠咱們把黑市街辦起來!”
他如今士氣高漲,恨不得現在就扛著糧出去,不過,轉而看向顧月淮時,眼神里閃著光:“顧姐,親姐,你快給我說說,你是咋找人神不知鬼不覺把糧塞進窯里的?”
顧月淮瞥了他一眼:“先前已經說好了,我出糧,你出力,賺來的錢票四六分,我分你四成,你便把這里給我好好做起來,不要苛待虎子欣兒這些孩子。往后,就不要再干那些事了,損陰德,一旦叫我發現你們重操舊業,那合作便終止。”
虎子欣兒這樣的孩子在不參與拐賣后,顯然就失去了利用價值,未來利益場,難免會有人生出他們是累贅的心思,這是她不允許出現的情況。
她聲音十分冷漠,落在邢健耳中,卻不亞于一顆雷。
他忙道:“你放心吧顧姐,本來我也不想干,當初是迫不得已,現在嘛,有了正經營生,誰還干那種事?至于虎子欣兒,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我可是他們親哥!”
話落,他又躊躇著道:“那宋霖到底會不會站出來處理豐市的事?”
他畢竟是在刀疤兒子手底下做事的,貿貿然斷了聯系,只怕會被清算,他倒是無所謂,但這拖家帶口的,真要是被盯上,只怕是在豐市也干不長久。
顧月淮抿唇道:“淮海市出事了,宋霖大概是騰不出手了。”
邢健眉頭緊皺:“那怎麼辦?”
他眼神惡狠狠的,手用力一拍門板:“我就知道那小白臉不頂用,說什麼心疼欣兒這些孩子,都特娘的放屁,連自己老爹都說服不了,干的成什麼大事?”
邢健是真討厭宋今安,言語間恨不得把他貶進泥里去。
顧月淮早已想好了對策,說道:“你去和他說,前段時間綁了宋霖的兒子,卻被他給逃了,未免被人盯上,這段時間先謹慎行事,把事情擱置,等過了這陣風頭再說。”
“他爸就是因為綁錯了人才出事,他心里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他如果非要冒這個險,你就和他撕破臉,帶著兩成的黑市利潤,去投奔對家。”
顧月淮聲音十分平靜,說出兩成利潤時,眉頭都不皺一下。
邢健一臉佩服地看向顧月淮,忍不住夸贊了一句:“顧姐真是女中豪杰,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不過,蔡瀾那貨可是個狠角色,真要撕破臉,怕是……”
蔡瀾,正是入贅給琉璃廠廠長當女婿的,刀疤的兒子。
顧月淮從兜里掏出一沓大團結,遞過去道:“二百塊錢,足夠你帶著他們換個地方。”
邢健一愣,沒接,他有些遲疑地看向顧月淮,只覺得捏著這些錢的手很白,很細,落在他眼里,又燙人的很,他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拿著。”顧月淮皺眉,把錢塞進邢健手里。
邢健覺得喉嚨有些干澀,一時不知道是該道謝,還是該感激涕零哭一場,其實他是個嘴巴能說的,可偏偏這個時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月淮轉身摸了摸虎子和欣兒的腦袋:“安頓好他們就成。”
邢健悶悶地嗯了一聲,攥著手里的錢,手背上蹦出青筋,彰顯著他并不平靜的情緒。
第414章 白玫償命?
顧月淮在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豐市,踏上了回青安縣的火車。
邢健站在路口,目送她離開,手里的煙燒到手指還沒反應過來。
一個瘦高青年跑過來,越過他的肩看過去,嬉皮笑臉道:“邢哥?咋不送送顧姐?”
邢健把煙頭扔在地上,用鞋尖碾了碾,回身,一巴掌拍在瘦高青年頭上:“回去,這兩天事兒多,還有場硬仗要打,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別一天瞎瘠薄打聽。”
瘦高青年嘿嘿一笑,撓了撓頭,想到即將要面對蔡瀾,還真有些怵得慌。
他道:“邢哥,咱真和蔡瀾撕破臉啊?他要動起手來,咱這邊可沒人扛得住。”
邢健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狠色,大步往回走,冷聲道:“那便看看,誰的骨頭硬!”
既然顧月淮信任他,那他自然不能讓人失望。
*
顧月淮回到青安縣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她下了火車,回到熟悉的地方,心情倒是放松了許多。
這個時間已經沒有汽車了,好在青安縣距大勞子生產大隊不算遠。
顧月淮也沒休息,大步流星往家走。
約莫兩個小時后,大勞子生產大隊就映入了眼簾中,顧月淮才剛準備松口氣,就看到一道道亮光挪動,都這個時間了,大隊依然燈火通明,像是出了什麼事。
顧月淮眉頭緊皺,加快步子跑了過去。
當她看到顧家院子外時,不好的預感得到了印證。
顧家院子外面橫躺著一個人,身上臉上還蓋著白布,夜色中有些滲人。
事情像是鬧得很大,王福,王培生,黃鳳英,甚至雷大錘,居然都站在門口,幾人面色嚴肅,比那天聽到黃晟強奸白玫還要嚴肅數倍。
而院內,顧家一大家子人也都在,不過,臉色都煞白如紙。
“老顧,你說說這事兒咋辦?”王福吧嗒了一口旱煙,聲音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