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殷忍著疼痛,有些后怕地問道:“我,我的胳膊不會有事吧?”
醫生在幫許殷取出彈片后,擦了擦額頭的汗,語氣客氣地道:“許同志的傷口處理的十分及時,不過,我想問問你到底是用了什麼藥?為什麼止血效果這麼好?”
許殷遲疑了一下,還來不及開口,臉色忽然陰沉下來。
醫生小心噤了聲,不敢再問,匆忙背著藥箱去處理下一個受傷的人了。
而許殷的脾氣自然不是對醫生的,而是對往這邊走來的白采薇。
“小殷,你沒事吧?”白采薇彎腰看看許殷的手臂,眼中滿是不忍和愧疚。
許殷冷笑一聲,看白采薇的眼神再沒有往常的親近,她反唇相譏:“沒事?你中一槍看會不會有事!白采薇,收起你這副嘴臉,你家是勢大,但我家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別以為你過來假惺惺關心幾句,我就不會追究你用我擋槍的惡毒行徑!”
她向來是個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如今打消了對白采薇的追捧,自然犀利起來了。
白采薇眼眶微紅,含了熱淚:“小殷,真的對不起,我剛才怕極了,是不小心沒站穩才會拽到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麼可能會做傷害你的事?”
“夠了!你不嫌虛偽?”許殷翻了個白眼,語氣里的厭惡格外真實。
她以前還羨慕白采薇這樣大方的性子,可如今卻明白,那不過是包裝出來給外人看的,真實的白采薇絕不是個什麼好人,與她做朋友,說不得什麼時候命都要丟了。
白采薇臉色僵硬,盯著許殷的眼神微暗。
驀的,她看到許殷臉上揚起璀璨的笑容,拖著僵直的手臂起身,用另一只手朝著一個方向招了招:“喂!喂!那個誰,我在這,這里!”
白采薇皺眉,轉頭看向那邊,臉色立馬沉了下來,眼底更是掠過一抹森冷之色。
顧月淮也沒想到順手而為的事,居然獲得了許殷的友誼。
這位千金大小姐的確是個真性情,雖說骨子里也有二世祖的高傲,但敢愛敢恨,不算是壞到了極致,而她對待白采薇和顧月淮的態度,也發生了兩極反轉。
顧月淮走近,許殷還上前迎了兩步:“你剛剛去哪兒了?我還專門讓人找你。”
她眨了眨眼,語氣里滿是熱絡與親昵。
顧月淮眼神微妙地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她身后的白采薇:“胳膊沒事了?”
許殷呵呵一笑:“能有什麼事?還不是多虧了你妙手回春?走,我帶你去見我爸,他剛剛還問我是誰救了我呢,老頭怎麼說不得給你點問醫費?”
說完,她也不看白采薇,拉著顧月淮就走遠了。
白采薇站在原地盯著兩人的背影,半晌沒有挪動步子。
*
許殷拉著顧月淮走遠,才放下手,還忿忿回頭看了一眼白采薇的方向:“真是個虛偽又做作的女人,還好今安哥看不上她,不然真是一輩子都毀了。”
顧月淮對此不置可否,白采薇若真和宋今安在一起,一定會被田靜整死。
許殷嘀咕完,看向顧月淮,輕咳一聲,語氣略有些傲嬌,但眼里卻滿是善意:“我還不知道你全名叫什麼呢,不介紹一下?我叫許殷,殷字,指的就是豐衣足食。”
顧月淮瞥了她一眼,語氣平淡:“顧月淮。”
這姑娘心眼兒太多,為了氣白采薇,就拿她做筏子。
許殷尷尬一笑:“你別生氣,我就是看不慣白采薇那偽善的樣子,畢竟你是唯一讓她明面不爽的人,我就是想氣氣她,說起來,你為什麼不要今安哥,反而選了……”
顧月淮掀了掀眼皮,冷淡道:“我覺得我們的關系并不適合談論這個。”
許殷撇撇嘴:“行吧,我就是想通知你一聲,既然你不要今安哥,那我就準備出手了,絕不讓白采薇占了這個便宜,今安哥那麼善良的人,真要是娶了白采薇這個心機深沉的狠毒女人,往后日子肯定不好過,我不能見死不救。”
她說的義憤填膺,但臉頰卻泛起了些許紅暈,顯然對宋今安是有真感情的。
顧月淮搖了搖頭:“我有事先走了。”
“誒?你去哪兒啊,我還沒帶你去見我爸呢!姓顧的!月淮!顧月淮!”許殷急得跳腳,顧月淮卻不管她的呼喊,徑直離開,去找晏少虞了。
他去接第八軍區來的人,也就是吳絕上校,徐川谷的心腹。
徐川谷身份敏感,不應該留在市委大院,所以即便受了重傷,也要連夜回第八軍區,更何況市委大院并不安全,能被殺手輕而易舉端了窩,傳出去都是一出笑話。
顧月淮剛準備上樓,就看到兩個陌生的軍人抬著擔架上的徐川谷往下走。
身后浩浩蕩蕩一群人,氣勢洶洶,晏少虞正在其中,他下樓后拉住顧月淮的手,低聲道:“走吧,回軍區了。”
顧月淮頷首,一行人井然有序地離開會場。
上了車,她道:“這里怎麼善后?”
晏少虞說道:“吳上校會待在這里處理相關調查事宜,首長需要靜養。”
他剛說完,車門后座就被拉開了,李冬冬氣喘吁吁地上了車:“少虞,蹭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