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殷有些驚訝,抬起蒼白的臉怔怔望著顧月淮:“你是醫生?你愿意給我看?”
顧月淮沒說話,拿開她的手,撕開她的袖子,粘稠的血液已經把衣裳給浸透了。
“嘶——疼,疼……”許殷眼淚簌簌而落,卻怕被人聽到,強忍著小聲喊道。
“忍著。”顧月淮可沒憐香惜玉的心思,看著她胳膊上漆黑的槍眼,輕嘖一聲,單用眼睛看可看不出彈片的狀態,想了想,她道:“我身上沒麻藥,只能暫時幫你止血,取子彈的話還得去醫院打麻藥,忍著點疼啊。”
她空間里倒是有鑷子,強取子彈也成,不過許殷是個姑娘家,肯定怕疼。
他們兩人的關系還沒到使用治愈之力的程度,而不用的話,單取子彈,可能會疼死。
顧月淮撕下許殷胳膊上的衣袖,把子彈上方緊緊綁住,又裝模作樣從衣兜里拿出一個小藥瓶,里面是她用空間井水和藥材炮制的粉末,專程帶給晏少虞的。
不過,如今倒是先便宜了許殷。
藥粉撒在傷口上,很快就止住了血,還緩解了疼痛。
許殷從疼痛中醒過神來,有些震驚地動了動胳膊,雖然還有些麻木,但已經沒有剛剛那種灼燒的撕裂感,她好奇道:“你真的是醫生?還隨身帶了藥?”
顧月淮頭都沒抬,收好藥粉:“本來是帶給對象的,便宜你了。”
許殷松了口氣,打量著顧月淮,雖然對她給自己包扎止血有些感動,但向來傲嬌的性格可說不出什麼感激的話,聽到她的話,想到她話中的“對象”,愣了一下。
片刻后,許殷遲疑道:“你對象真是晏少虞?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顧月淮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她當然知道在這群無憂無慮的二世祖眼里,曾經的晏少虞代表著什麼,不過,那都是曾經的事了,在晏少虞風光無限的時候,她并不認識他,也只是從旁人嘴里聽過晏三哥的種種事跡,或許在其他人看來他們兩人并不相配,但她不在乎。
她會喜歡上晏少虞,也從來不是因為他曾經的風光。
他們兩人都見證過彼此最狼狽,最凄慘的時候,是患難與共的感情。
許殷看顧月淮不說話,以為她不知道,不由得搖了搖頭,想到宋今安對她的態度,雖然有些舍不得,但還是咬牙道:“宋今安比晏少虞好,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吧。”
顧月淮呵呵一笑:“宋今安?他不是白采薇的未婚夫?”
說起白采薇,許殷臉色又是一白,緊接著她狠聲道:“你不要和我提她!”
顧月淮眸子微閃,斂眸看看許殷胳膊上的傷口,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許殷剛剛和白采薇站在一起,殺手襲擊過于迅猛,難免會有人為了保護自己而做出什麼毫無人性的事,這兩人也不過是塑料姐妹情。
顧月淮沒多問,抬眸看了看四周,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她道:“外頭已經沒動靜了,殺手應該都已經被處理了,你在這待著別亂跑,待會應該就有人過來接你了,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管許殷怎麼想,顧月淮貓著腰離開了遮擋物。
“哎!”許殷叫了一聲,又不敢把自己暴露在外面,只能眼睜睜看著顧月淮跑掉。
她又往后面躲了躲,低頭看看自己麻木的胳膊,臉色陰晴不定,冷笑著道:“討厭的人救我,討好的人害我,這世道,當真是不知道該找誰說理去。”
第394章 顧月淮是個醫生?
顧月淮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眉頭微蹙。
這群殺手看來是早就得了消息,提前埋伏,就等著這個機會了,不過,這樣毫無差別的掃射,也不知是什麼深仇大恨,淮海市的這池水,真要被攪渾了。
要知道,今晚能來參加宴會的,只怕除了她,都或多或少有些背景勢力,上流社會素來盤根錯節,如今死了這麼多人,淮海市真是要變天了。
殺手不知道是已經盡數被解決了,還是逃走了,外頭一片安靜。
有些人運氣好,沒被射到致命處,躺在地上不斷哀嚎著,原本花團錦簇的市委大院已經一片狼藉,鮮血橫流,看著宛如一片煉獄。
顧月淮一顆心直往下沉,今晚接見外賓,卻發生了這樣殘酷的事,要說和M國沒關系,只怕是沒人會信,如今只看那查爾斯是否活著了。
如今的Z國依然處于一個風雨飄搖的狀態,并不適合與M國開戰。
她雖然厭惡宋霖,卻不希望因為他的愚蠢,導致普通老百姓受苦。
顧月淮心緒沉重,忽聽晏少虞在喊她的名字,抬眸便看到朝著她跑過來的晏少虞,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來不及多說什麼拉著她回了會場。
一進門,便是磅礴的混亂與哭泣,這種場面在新社會后怕還是頭一遭。
“沒事吧?”晏少虞皺眉,語氣有些不好,卻依然上下檢查著顧月淮的身體,他不高興顧月淮不等他去接,自己跑了回來,要是殺手沒走,還有人隱藏在暗處怎麼辦?
顧月淮抿了抿唇,聲音很輕:“我擔心你。”
晏少虞周身涌動著寒意料峭的戾氣,他今晚手上沾染了幾條人命,一時有些控制不住,聽了顧月淮的話,抬眸,烏木似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