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離挽著白玫的胳膊,眨了眨眼:“嘿嘿,咱們能吃上饅頭還挑啥?”
白玫也彎了彎唇角,笑的極溫柔。
幾人說話間,顧析淮已經換好新衣裳出來了。
顧月淮抬眸看看,眉梢微挑,不得不說,顧析淮長相算是極不錯的,他劍眉星目,身姿清瘦,氣質頗為清俊高雅,穿上深棕色的大襖也不顯臃腫,反而更襯得眉眼清朗。
顧析淮一臉喜色,伸手摸了摸衣襟,叉腰笑道:“怎麼樣?是不是好看的?”
聞言,晏少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本正經地揶揄道:“顧三哥,還別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好看是真好看,不過嘛,要和我大哥比起來的話~”
她話沒說完,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了。
顧析淮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我為什麼要和晏少虞比?”
晏少離嬉皮笑臉地朝著顧月淮眨了眨眼,白玫也在一旁捂著嘴笑。
“嘁,無趣,無趣至極!”顧析淮哼了一聲,轉身回了屋里。
顧月淮搖了搖頭,指了指里屋的方向,說道:“少離,去看看少殃試好衣服了沒有,不合身的地方記下來,咱們再改,我先做飯。”
“好!”晏少離點了點頭,蹦蹦跳跳進了里屋。
白玫看著她跳脫的身影,聲音略有些艷羨:“少離一看就被養的很好,每天開開心心,快快樂樂,有哥哥寵著,還有你慣著,真好。”
顧月淮切著土豆,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是聯想起了自己的經歷,心里難受。
說起來,她雖然上輩子也很苦,但也只是后半輩子命運波折多舛,前半輩子日子過得倒是很順心,最起碼顧至鳳待她極好,真真是捧在手里怕飛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雖然顧睿淮和顧析淮都不喜歡她,但在家庭親人方面她卻并沒有什麼遺憾。
白玫確實可憐,養父母不做人,導致從未感受到家庭的溫暖不說,還因為他們的貪婪早早就死于非命,甚至最后害死她的人還逍遙法外。
說起逍遙法外,也不知道今天吊死的護士會怎麼樣,黃晟是否能被查出來?
想歸想,最后的結果大抵都是一樣的,今年光景差,黃晟只需要出些錢糧,就能夠擺平一切麻煩,旁人不說沒有證據,即便是有,也會看在錢糧的面子上緘口。
白玫不知怎的也想到了這件事,她情緒不太高,幫顧月淮洗了洗菜,輕聲道:“希望我以后也能和少離一樣,想笑的時候就大聲笑,想哭的時候就大聲哭。”
顧月淮沉默了片刻,寬慰道:“往后日子都會好過的,你會像少離一樣。”
白玫的大劫算是過了,以后會一切順遂,平安喜樂。
旁的不說,只要她嫁給顧亭淮,日子絕對不會差,而且依后者沉穩負責的脾氣,對白玫也一定是掏心掏肺的好,對這個年代的女人來說,一個好男人就是一輩子的幸事。
白玫頷首笑了笑,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顧亭淮,黯淡的眉眼都稍稍精神了些。
這時,顧亭淮和顧至鳳也回來了,經過二十多天的休養,后者的腿腳傷勢大好,雖說跑起來還是有些疼痛,但正常走路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看到顧月淮和白玫,顧至鳳還愣了愣:“囡囡,小白?你們咋回來了?不上班?”
白玫言語十分熟絡:“今天放假啦,叔叔您可別嫌我煩。”
“哈哈,怎麼會?叔巴不得你天天來吶,有你來家里,囡囡和少離也高興。”顧至鳳被逗笑了,且不說自家老大的心思,就單說她是囡囡的朋友,他也高興她來家里。
一向沉穩大方的顧亭淮,一看到白玫就拘謹起來:“小玫同志,你來了。”
他的拘謹并不是行為上的,而是表情上,雙頰紅潤,眼神晶亮,明明想多看幾眼,卻又怕被人發現,眼神左閃右躲,看著讓人忍俊不禁。
相比之下,白玫就大方許多,朝著顧亭淮點了點頭,態度既不熱絡也不疏離。
他們現在畢竟沒更進一步的關系,表現得很熱絡的話容易惹人閑話。
顧至鳳看向做飯的顧月淮,又有些疑惑:“囡囡,你也放春節假期了?不應該呀。”
顧月淮炒著菜,頭也沒回地道:“有點兒事就回來了。”
聞言,顧至鳳也沒多問,他知道自家閨女是個主意大的,這些生活工作上的瑣事他也不多摻和,只希望她能高興就成,來年他好好干,爭取多掙工分,讓她不那麼辛苦。
顧月淮抽空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腿:“爸,你腳沒事兒了?不需要再涂藥了?”
顧至鳳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憋了這麼些天也怪悶的。早上吃的多,現在也不咋餓,我再出去逛逛,飯做好了你們吃就行,不用等我了啊。”
“等等,爸,你試試衣裳,看合不合身,我送到咱大隊棉花坊做的,瞧著可以,不知道上身怎麼樣,你和大哥都試試,不合適的你正好拿去讓美華嬸改改。”
她下巴往土炕的方向揚了揚,示意他們去換。
顧至鳳愣了一下,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一個人掙錢咱們一家子花,爸這心里也不是滋味兒,囡囡,給自己攢點兒錢,爸和你哥哥們沒那麼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