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附和的人便紛紛道:“就是就是!”
晏少虞面色陰沉如水,眸子濃的猶如化不開的墨。
顧月淮一把握住他的手,眸光閃動,輕笑一聲:“好一個是他們倒霉,這話我可要仔細分辨分辨了,是李衛東教你們的?柳枝大隊還真是狼窩,什麼話都敢說。”
“知青們上山下鄉,是為了革命道路,到大風大浪里來歷練的!”
“他們的加入,更是為了降低咱們老百姓的生產成本!”
“知青們背井離鄉,帶著希望來到鄉下,是為了普及知識,M.L.Z.L.更好地發揮自身價值,創造社會財富,具有著里程碑式的意義,他們來這里,不是讓你們侮辱的!”
“柳枝大隊虐待侮辱知青的事一定要上報,必須得到解決!”
顧月淮說的斬釘截鐵,叫站在她身后的汪紫嫣,雷毅,和金燦眼圈微紅。
他們來到柳枝大隊真的沒有得到一絲尊重,甚至聽聞以前女知青的遭遇后,后怕,惴惴難安,總覺得說不定會把小命都丟在這里。
如今,看著顧月淮站在前方,以一人之力舌戰柳枝大隊所有人,給予他們安心,心中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明明她和這件事沒有關系,明明她可以坐車離開的。
柳枝大隊的社員們面面相覷,一時還真有些心虛。
這時,又來了一行人,為首的竟是剛剛和云媛分道揚鑣的蘇彪杰。
蘇彪杰領了十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穿過人群,來到顧月淮正前方。
原本已經被顧月淮給說的頭皮發麻的眾人像是找到了發泄點,朝著蘇彪杰就開始開炮了:“蘇彪杰!你老婆帶人偷牛,現在跑了,這事兒你咋都得給個交代吧?”
“是啊,牛是大隊的財產,是咱們大伙的,這會兒沒了,你們老蘇家得負責吧?”
蘇彪杰沒什麼表情,他看向說話的社員們,語氣平靜:“小媛只是為了幫助受傷的知青去醫院而已,并沒有偷牛,知青們要是真出事了,咱大隊也好不了。”
顧月淮看了他一眼,心中微詫,看樣子,蘇彪杰最后還是決定幫云媛了。
李衛東的死忠冷笑一聲,下意識接道:“出事咋了?又不是沒……”
話音未落,氣氛就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大伙都知道以前的女知青們日子不好過,甚至還死了兩個,但這話是能拿到臺面上來說的嗎?這里可不僅僅只有柳枝大隊的人,人家正愁抓不住李衛東的把柄呢!
說話的人似乎也反應過來了,面色一獰,瞪著蘇彪杰:“你詐我!”
蘇彪杰依然沒什麼表情,冷漠道:“你自己說的話,怎麼反倒怪到我頭上來了?”
那人冷笑一聲,牙齒咬的嘎嘣響:“呵,虧你還是咱們柳枝大隊唯一一個念過書的人,竟然幫著個女人對付我們,這事兒沒完,我肯定要告訴支書!”
顧月淮側眸看向晏少虞,兩人對視一眼,他們在這里阻攔半晌,云媛應該已經帶著人跑遠了,現在只需要找個借口脫身,盡快離開柳枝大隊和他們匯合就好。
就在這時,一道撕心裂肺的喊聲由遠至近響起:“不好了!不好了!”
這聲音十分響亮,讓原本對峙的蘇彪杰和柳枝大隊社員們面色一變,顧月淮也轉頭看去,就見不遠處兩人互相攙扶著,連滾帶爬跑了過來。
人群中有人問道:“阿達?出啥事了?”
跑來的兩人臉色慘白,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似的,其中一人臉色漲紅,話在嘴巴里憋了半晌,才驚恐地道:“支……支書書,支書死了!支書死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顧月淮眉頭緊緊皺起,她沒去看晏少虞,兩人經歷了那麼多,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晏少虞是個不屑于撒謊的人,更不會騙她。
所以,李衛東的死有蹊蹺,看樣子是晏少虞教訓了他后,又被恨他的人撿了漏,不過也很正常,畢竟李衛東這樣的人,希望他死的應該會有很多。
晏少虞也驚訝了一瞬,轉而看向顧月淮,卻見她半瞇著眼思索著什麼,并沒有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他,一時薄唇輕抿,緊了緊握著顧月淮地手。
顧月淮回神,看向晏少虞:“嗯?怎麼了?”
他看向已經蒙了的柳枝大隊社員們:“出了命案,還是盡快報案吧。”
李衛東死了,這個柳枝大隊的土霸王竟然莫名其妙就死了,這件事比牛被蘇彪杰老婆偷走還要離譜,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彪杰面色也變了變,聽到晏少虞的話后,目光一閃:“是呀,咱們還是盡快報案吧,支書死的突然,這事兒可得好好調查調查!”
他原本擔心云媛扳不倒李衛東,反受其害,如今人死了,倒是令他松了口氣。
至于李衛東,他死了更好,這樣往后云媛也能放下一切仇恨,好好和他過日子了。
“這不可能!支書身體好好的,咋可能會死?阿達,你是不是詛咒支書?!”一直對李衛東十分尊崇的年輕男人暴怒出聲,轉頭就往李衛東的住處跑去!
柳枝大隊的人也沒心思和顧月淮等人周旋了,李衛東死了,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