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淮心頭思索,想著這個可能性,站起身準備去找晏少虞了。
她這邊才剛站起來,就看到了從夜幕中走來的人。
晏少虞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衫,毛衫領口微敞,露出一片精瘦的胸膛,霧氣蒙蒙,寒風呼嘯,他卻絲毫不覺得冷似的,任由寒風灌入領口。
顧月淮看著那熟悉的頎長身影,松了口氣。
她小跑著迎了上去,彎了彎眉眼道:“你回來了!”
晏少虞怔了怔,似是沒想到她沒睡,在這里等他。
“沒受傷吧?”顧月淮上下打量著晏少虞,在貼近他的那一刻,就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那李衛東手里也有槍,他要反撲的話,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晏少虞抿唇看她,桃花眼中瞳仁黑亮,半晌,伸手握住她的手,冰涼的手指幾乎沒有一絲溫度,他語氣有些不悅:“從我離開,你就一直在這等著?”
第218章 顧月淮,我要認真了
聞言,顧月淮神色戛然,微微抬眼,依舊是那冷峻漂亮的眉眼,不過,今晚還是有些差別地,不復往日的冷漠涼薄,反而透著幾分云山霧罩的情緒。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干燥溫熱,與她的冰冷截然不同,但他的主動是她沒想到的。
顧月淮斂眸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又抬頭看看晏少虞,臉上不由露出一種古怪又稀奇的表情,既想說些什麼來緩和氣氛,又怕聲音稍大就打破了他突如其來的勇氣。
她知道他背負了很多很多,多到沒時間去考慮其他。
他今晚情緒來的莫名,好像愿意表達自己的感情了,她還是不要說話了。
晏少虞攥著顧月淮的手,微涼的觸感,像一塊正在融化的冰。
抬眸時,就看她琉璃似的貓兒眼瞪得溜圓,似有些不敢置信,臉上表情豐富極了,一時心頭柔軟,又覺好笑,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并非突如其來,也并非一時沖動,或許顧月淮是蓄謀已久的接近,但他認真了。
晏少虞垂眸看著顧月淮輕顫的眼睫,聲音清冽:“冷嗎?”
顧月淮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又驚又喜,慢半拍似地看向他:“啊?什麼?”
她話音剛一落下,就被攬入一個暖烘烘的懷抱里,晏少虞環著她纖細的腰肢,頭擱在她的頸窩里,似有些累,又似妥協:“顧月淮,我要認真了。”
顧月淮輕嗅著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聽著耳畔低沉的話,鼻尖忽的一酸。
她伸手回抱著他,緊緊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眼中裹挾著熱氣,紅唇卻泛起一抹笑意,由身到心,都變得暖洋洋的,這是她期待已久的圓滿呀。
晏少虞長眸微闔,輕聲道:“從前,我要做的事很多,沒時間,也沒興趣去想感情的事,現在,想了,會把你納入到未來我需要考慮的事情中。”
輕聲呢喃說完,不等顧月淮給予反饋,晏少虞就從她的肩窩里抬起頭來。
他伸手輕輕捏著她的下巴,促使她抬頭,兩人目光相對。
他面無表情,深邃的眸子里盡是陰郁,聲音冷冽中透著幾分執拗:“顧月淮,或許在你眼中我似蚊蟲,你如蛛絲,但現在我認真了,一切就由不得你來說了。”
顧月淮一點也不害怕,聽著他聲音中流淌著的寒意,揚起紅唇。
她伸手與他手指扣攏,掙開他鉗著她下巴的手,腳尖輕踮,紅唇印上他淡薄的唇,微涼的觸感,如蜻蜓點水一般。
她環著他的脖子,額頭貼著他的額,兩人唇齒只相距不足一厘米,她的聲音十分虔誠:“晏少虞,你不是蚊蟲,我也不是蛛絲,你是我前世今生唯一的救贖。”
聞言,晏少虞渾身一震。
他烏木似的眸子直直望著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顧月淮卻是忽然一笑,偏了偏頭,小聲道:“那你不怕我是殺人犯?我殺了田靜。”
晏少虞瞥了她一眼,漸漸收回視線,眼眸微垂:“那如果我也殺了李衛東呢?”
“噗嗤。”顧月淮笑的極開心,眉眼俱笑,眼波蕩漾起來,沉吟片刻,說道:“那我們現在可是扯平了,同流合污?狼狽為奸?好像都不太好,我想,應該是天作之合!”
她說的極自然,反倒叫晏少虞有一瞬的愕然。
顧月淮斂去笑容,神色變得認真了些,握著他的手寬慰:“李衛東是蠹蟲,是魔鬼,死不足惜,你是為民除害,不算殺人,至多算是殺了一頭畜牲罷了。”
聽罷,晏少虞有些哭笑不得,但看著她柔柔的眉眼,心里只覺得很滿。
說真的,殺一個人于他而言還不如今晚與她的關系更進一步來的情緒激蕩,他從不是個善良的好人,手上也不是頭回沾血。
晏少虞低聲道:“我沒殺他,不過揍了個半身不遂而已。”
李衛東罪無可恕,但他還需要活著承受群眾的唾棄與法律的制裁。
他不會讓他死的那麼輕松,揍他一頓,算是提前收取一些利息。
顧月淮撇撇嘴,轉而將李衛東的事拋諸腦后,現在她不想提這個掃興的家伙。
她笑吟吟地看他,臉上騰起一抹誘人的紅暈:“那我們現在算是處對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