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虞沒看顧月淮,狠戾的眼眸死死盯著對面的狼群,不敢有一絲疏忽。
“嗷嗚——”
忽然,站在最前方的狼長嘯一聲,一道腥風由上至下,帶著冷冷地煞氣撲向晏少虞。
顧月淮凝眉,眼中沒有多少恐懼,她豁然轉身,與晏少虞背對著背,看著迎面而來的猙獰獠牙,臉上也涌起一抹瘋狂,手起刀落,便狠狠插入狼嘴中!
從身后偷襲的狼吃痛,牙齒劃過顧月淮的手背,帶起一串血珠。
凄厲的狼嚎聲響起,就像是一個信號,一個危險的信號。
狼群嗚嗚,竟然默默退出了小木屋的范圍,隱入雜草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晏少虞緊繃的身軀緩緩松懈,他霍然轉頭看向顧月淮,率先入目的是她纖長白皙的脖頸,他大手掐住她的肩骨,像是要把她生生捏碎:“顧月淮!你真不怕死!”
第203章 極限逃生的二人組
顧月淮唇瓣干裂,轉過身對上晏少虞的眸子。
她目光中的炙熱讓晏少虞的心跳稍稍加快了幾分,黑瞳倒映著她的臉,眉目如畫,精致漂亮,但頰側卻灑著些許血跡,為她的平和神色添了幾分妖艷。
顧月淮驕矜地抬起眸子,輕輕應道:“只要是為了你,就不怕。”
她聲M.L.Z.L.音很輕,神色卻認真又驕傲,好像只要是與他有關的事,她都會義無反顧。
晏少虞沒有說話,喉結卻滾動了一下。
這一刻,他只覺的心臟撲通撲通飛快的跳動著,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兩人對視了片刻,晏少虞才回過神來,有些不自在的斂下眸子。
他向來聰慧,自然知道心里的那點不自在是因為什麼,但如今的他,一無所有,甚至身邊滿是危機,稍有不慎連命都保不住,又有資格談愛?
思及此,晏少虞眼中隱隱透出的亮光熄掉,好似水波一般,歸于平靜。
顧月淮倒是不失望,相反,能從晏少虞眼中看到光,就已經足夠了。
殺了田靜,她心里平靜的很。
從重生后,她最大的執念就是報復田靜,原本想溫水煮青蛙,把田靜曾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盡數奉還,可最終,竟覺得沒有這一刀來得痛快。
田靜死了,她的執念已消,即便是陪著晏少虞一起死,也沒什麼遺憾。
不過,她卻是沒想到狼群竟然會莫名其妙退走,為什麼?
“我……”顧月淮剛欲開口,晏少虞的眉梢卻忽然動了動。
“噓。”他朝著顧月淮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旋即皺緊眉頭,悄然將顧月淮護在身后,狹長的黑眸死死盯著木屋后側,那里似乎有風呼嘯,緊接著,大地一震!
顧月淮猝然抬眸,順著晏少虞的視線看過去,手里攥緊了依然在滴血的匕首。
看樣子,并不是她和晏少虞的運氣有多好,把狼群給嚇退了,而是因為又來了什麼不速之客,狼群感到壓力,這才放棄他們離開這里的。
未幾,一頭通體漆黑,體長近兩米的黑熊奔跑著沖出了林子!
顧月淮瞳孔一縮,嘴唇都跟著顫了一下:“是黑瞎子!”
晏少虞額角青筋跳動,目光驀的發寒:“看樣子木屋這邊是黑熊的領地,狼群為了復仇靠近,吸引了熊,不過,我們在狼群眼里亦是難啃的硬骨頭,它們這才退走。”
顧月淮扯了扯唇角:“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今天說不定真要折在這了。”
雖然她在捅了田靜后就沒想過后路,但好不容易從狼嘴里死里逃生了,又要從熊的掌下逃命,還真是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先是有了生的希望,后又絕望。
她倒是聽大隊的人說起過,山上有熊,卻從沒見過,這是頭一回。
熊身材魁梧雄壯,雖然腿很短,走起路來也搖搖晃晃,但卻十分善于奔跑。
它們有敏銳的嗅覺和聽覺,視力卻很差,所以也被稱作“熊瞎子”。
她聽村里老人說過,遇到熊時,切忌轉身就跑,一是跑不過,二是轉身就跑會讓熊知道逃跑者害怕,會激發它們的狩獵本能。
晏少虞看著慢下來的熊,喉頭滾動一下,說道:“把身上能摘的東西都摘下來。”
顧月淮不解,不過還是照做了。
她身上也沒什麼東西,一只進水的手表,一些現金,還有手里滴血的匕首。
熊抽了抽鼻子,漸漸靠近狼尸,嗅著血腥氣,還伸出舌頭舔了舔,不過,卻并沒有下嘴去吃,這讓晏少虞心頭微微一沉。
熊狩獵,一是餓,二是反擊,三是玩耍。
如今新鮮的狼尸近在咫尺,它卻沒有啃噬,說明這頭熊不餓,它或許真的只是來驅逐踏入它領地的狼群的,而同樣的,他和顧月淮也算是入侵它領地的“敵人”。
晏少虞眉眼微肅,低聲道:“把東西給我,然后俯身。”
顧月淮把摘下的東西塞進晏少虞手里,按照他所說的慢慢俯身。
晏少虞亦然,俯身把手表放在地上,緊接著與顧月淮一起緩緩后退,這個過程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熊只是站在狼尸旁看著他們,沒什麼動靜。
約莫退到林子邊緣,距離熊已經很遠了。
這時,熊才慢悠悠走到手表旁嗅了嗅,接著就站起身,朝著晏少虞和顧月淮離開的方向抽了抽鼻子,似在分辨什麼,眼里隱有兇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