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安抿了抿唇,遲疑道:“顧編輯,你和田同志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顧月淮把手里的死兔子扔在地上,又把拿在手里的竹筒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里面是滿滿當當的水,十分清澈,緊接著,又從衣兜里拿出了些許山果子。
這些吃的不算多,但應付今天晚上卻是足夠了。
把東西放下,她才伸展了一下胳膊,眼神淡淡地瞥向宋今安:“誤會?”
她忽然挽著唇角笑了笑,眼底卻一絲笑意都沒有:“你不了解我們之間的事,又憑什麼拿來說?我和她沒有任何誤會,往后余生,不是她死,就是我活。”
顧月淮聲音極淡,極輕,卻盡數落在眾人的耳中,如同平靜湖面投下的一顆巨石,掀起萬丈波瀾,叫宋今安臉色煞白。
晏少虞也半瞇著眼看了顧月淮一眼,神色微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田靜臉色也白了白,原本平靜的表情有了裂痕。
她沒想到顧月淮把話說的這麼直白,連你死我活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而且還絲毫不怕被宋今安和晏少虞聽去,看樣子,她真是恨極了她。
可是為什麼呢?
她自從穿越后沒有一次在她手中討到過便宜,反而吃了不少虧,她也是恨透了顧月淮的,可饒是如此,也沒有如她這般情緒外露,她的恨意到底從何而來?
難道上輩子她真的在原主手里吃過什麼虧,而作者并沒有寫入到劇情里?
這合理嗎?
田靜心頭千回百轉,手掌緊緊攥著稻草,眼神閃爍不定。
顧月淮說完和田靜的仇怨,又眉眼彎彎地看向晏少虞,好像剛剛那個平靜道冷漠的人不是她似的:“少虞,你來收拾兔子,咱們今天就烤兔子吧?”
晏少虞睨了她一眼,從鼻腔里發出一個嗯。
他提起肥兔子,拿出匕首,利落地將兔子劃開剝皮,旋即又將內臟兔毛等物都埋了起來,預防血腥氣引來一些不速之客。
晏少虞將處理干凈的兔子用木棍串起來,顧月淮則拿了野果,捏碎成汁液涂抹在兔肉上,算是增加一些滋味,免得沒有油鹽入口難食。
顧月淮自覺擔任了燒烤大師,她的手藝自然不用懷疑,不多時,木屋里就彌漫出了一股股霸道的肉香味,這香味令人饑腸轆轆,五臟六腑都唱起了空城計。
兔子很大,也很肥,烤好后,顧月淮就撕了一條兔腿遞給晏少虞。
晏少虞接過,看了一眼垂著眼瞼的宋今安,也沒多說什麼,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兔肉焦香撲鼻,入口嚼勁十足,且越嚼越香,回味無窮。
他一時有種回到兒時的錯覺,那時,他成天在部隊抓雞逮兔,也偷偷烤了吃打牙祭。
顧月淮吃的不多,只撕了一條兔肉,慢慢咀嚼。
兔肉醇香,肉薄處酥香,還帶著淡淡的果味,一經入口,實在叫人欲罷不能,可惜缺了點鹽味兒,不然味道一定更好。
小木屋里只剩下了咀嚼的聲音,空氣中香氣彌漫,更加磨人。
田靜冷冷地看著顧月淮,轉瞬就換上了一副可憐的神色,開口道:“月淮,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宋知青是無辜的,你手上食物充足,還是分一些給宋知青吧?”
聞言,顧月淮笑了。
她爽快道:“行呀,宋知青,我也不是小氣的人,你和少虞從小一起長大,一只兔子我還是舍得分給你的,不過,你能保證自己吃,不給田靜嗎?”
這話一出,空氣中便彌漫出了一絲尷尬。
晏少虞古怪地看著顧月淮一眼,他是真沒見過能把“刁難”做的如此自然的人,她似乎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甚至喜歡把水攪的越渾越好。
田靜開口為宋今安求一口吃的,顧月淮這話一出,后者到底是應還是不應?
應的話豈不是顯得忘恩負義,里外不是人?不應的話,今天可就要餓肚子。不過,依他對宋今安的了解,他是不會接受的,甚至會因此對顧月淮生出些許氣惱。
只是不知這是否就是田靜的目的,讓宋今安厭惡顧月淮?
果不其然,下一刻,宋今安給出了反應。
他先是默了默,旋即手背上青筋直跳,半晌才語氣冷淡道:“不用了,謝謝。”
顧月淮挽起唇角,絲毫不在意宋今安語氣里的冷淡,反而又扯了一條兔腿下來,遞給晏少虞:“喏,我已經客氣過了,他不吃,這樣留給我們的就更多了,你多吃點。”
晏少虞嘴角一抽,看顧月淮的眼神宛如在看什麼稀奇的生物。
顧月淮,你是懂氣人的。
宋今安這樣的翩翩公子哥,也被顧月淮給氣得眼皮直跳。
他看向田靜,似梗著一股氣,說道:“田同志,你也該餓了吧?我出去找點吃的。”
第197章 這輩子來討債了?
田靜臉一白,伸手攥住宋今安的衣擺,搖頭道:“我不餓,不要去,外面危險。”
她聲音帶著些許哭腔,眼神中盡是對宋今安的不舍與擔憂,這樣外露的情緒瞬間撫平了宋今安原本因顧月淮而惱怒的心,讓他一時有些心軟。
晏少虞大口咀嚼著兔肉,他吃東西十分迅速,三下五除二就吃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