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人被困在這小小的木屋,手里的物資十分重要,酒更是可能救命的東西,用一點少一點,他又怎麼會分出來給田靜這樣心腸歹毒的危險分子?
宋今安看晏少虞不為所動,又看看疼的幾乎要暈厥過去的田靜,咬牙上前,與晏少虞說道:“少虞,我知道你不喜歡田同志,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青姨平日里最是樂善好施,你是她親生的,怎麼能這麼對待田同志?”
聞言,晏少虞眉眼一壓,神色冷了幾分。
他靜靜看了宋今安片刻,沒有再反駁什麼,把手里的酒遞了過去。
宋今安松了口氣,一手接過酒,另一只手抬起拍了拍晏少虞的肩:“我就知道,你絕不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咱們同心協力,一定能活著回去!”
他說完,就拿著酒去給田靜消毒腿上的傷口,很快,木屋里就傳來了田靜撕心裂肺的痛呼,不多時,待傷口處理好,田靜整個人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似的。
身上被雨水淋濕的衣裳還沒干,又被疼出一身的冷汗。
宋今安看著臉色蒼白,蜷縮在一起,如同一灘水的田靜,眼里閃過些許憐惜:“田同志,濕衣裳容易生病,你把外面的襖脫下來,我幫你烘干吧。”
聞言,田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宋今安。
他神色依舊單純而天真,沒有夾雜丁點邪念,干凈的讓人有些不忍心摧毀。
她實在不理解,顧月淮那樣的人,憑什麼能擁有這樣美好的男人?
田靜心頭冷笑,面上卻不顯,她看了背對著他們站在門口的晏少虞,囁嚅道:“這樣……這樣不好吧?”
宋今安苦笑著道:“田同志,你身子虛,如果不把衣服烘干,恐怕真的會生病,在這種地方要是發炎發燒,沒有藥品,只怕是撐不了多久。”
他當然也知道不妥當,畢竟地方就這麼大點,還有他和晏少虞兩個大男人,讓一個姑娘家脫衣裳,實在尷尬,但這種危急時刻也只能不拘小節了。
田靜咬了咬唇,看著宋今安真誠的眉眼,最后還是脫下了襖子。
一脫下衣裳,她整個人就被凍得瑟瑟發抖,只能坐在火堆旁取暖。
宋今安用木枝撐起襖子,放在火堆上熏烤,時而添一些稻草,防止火焰熄滅。
氣氛安靜了片刻。
寂靜的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瓢潑大雨傾瀉而下的聲音。
宋今安熏烤著衣裳,看著外面的大雨,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些許擔憂之色:“也不知道顧編輯去哪里了,下這麼大的雨,外面還有狼出沒,別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晏少虞眉眼一抬,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周身冷氣蔓延,令小小的守林人木屋中的溫度驟減三分。
宋今安忽然回過神來,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呸呸呸,顧編輯吉人天相,肯定不會出什麼事的,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吃的東西,讓我們填飽肚子?”
他說著說著,不由得悻悻一笑。
“我去找她。”晏少虞丟下一句,抬腳就欲要一頭扎入雨幕中。
這時,一道纖細的身影從林子里跑了回來。
她身上的衣裳已經濕透了,頭發都被雨水沖刷貼在了臉上,瞧著有些狼狽,她似是察覺到了晏少虞的目光,忽然抬眸看過來,霎時,如畫的眉眼涌上粲然的笑意。
顧月淮匆匆跑過來,揚了揚懷里的東西,語氣帶了些小小的得意:“你瞧!”
晏少虞看著既狼狽又明艷的顧月淮,聽著她的聲音,斂眸看了看她懷里抱著的肥兔子,喉頭忍不住滾動了一下,說不清是什麼感受,只覺得這一刻心跳格外的狂野。
第196章 顧月淮,你是懂氣人的
晏少虞自覺忽略掉自己的心跳,看著她獻寶似的表情,頷首道:“兔子很肥。”
顧月淮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垂頭看看懷里的兔子,嗯……吃慣了須彌空間嫩葉綠草的兔子,膘肥體壯,瞧著就肉質結實,做成麻辣兔丁絕對十分下飯。
晏少虞瞥了一眼她臉上的水漬,眉頭微皺:“先回去。”
顧月淮點了點頭,與晏少虞一起回了木屋。
宋今安面對顧月淮的時候還有些拘謹,不過,對于她能平安回來還是很高興的,淺褐色的眸子里笑意淺淺,語氣也多了幾分放松:“顧編輯!”
田靜抬起疲憊的雙眼,看著宋今安在面對顧月淮時的歡喜,心底一片冰冷。
或許是因為先入為主的緣故,從覺得宋今安該是顧月淮的,所以兩人一個對視,一個淺笑,都讓她有種如芒刺背的感覺,恨不得直接殺了顧月淮!
察覺到淡淡的殺意,顧月淮眼皮微抬,冷笑著對田靜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又厚著臉皮要酒了?還是讓你的宋知青幫你要了?田靜,你要不要臉?”
她言語間絲毫不掩飾鄙夷厭惡之態,叫宋今安臉上的笑意僵了僵。
他雖然多少察覺出一些田靜和顧月淮之間不睦的關系,卻沒想到這種不睦已經達到了勢如水火的地步,在這種情形下,她都一絲面子不愿給田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