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這些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只會更加激起顧睿淮的反骨。
顧析淮已經徹底聽不下去了,他用一種十分陌生的眼神看向顧睿淮。
半晌,才冷笑著道:“顧睿淮,你看看你說的是人話嗎?都這麼大的人了,一雙眼睛留著是倒糞用的?從小到大,爸缺過你一口吃的嗎?還是我和大哥忽視過你?”
“我知道你總想和月淮比,但她是女娃,從小就沒了媽,你能和她一樣嗎?”
“是,顧月淮以前是混,但她已經洗心革面了,她變了,你也變了。”
“你覺得現在的自己和以前的顧月淮有什麼區別?”
“你甚至還不如她你知道嗎?最起碼她是在物質上折磨我們,而你,卻是在精神上折磨我們,你說,爸聽你說這些話,心里是啥感覺?”
顧睿淮臉一白,眼神都哆嗦了一下,卻不敢回頭去看顧至鳳一眼。
田靜此時也回過神來,她看著神色變得遲疑的顧睿淮,心頭一凜。
這個時候,哪里還顧得感動?工具人就是工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應該為了她推進扭轉局勢,就如同這個時候。
田靜伸手拉住顧睿淮的衣擺,大聲道:“顧家屋后頭的菜園里埋了金銀珠寶,是我小時候親眼看著顧至鳳埋的,我昨天就是想找出證據,把那些寶貝上交給大隊,卻被誣陷是偷盜,損壞他人財物,同志們,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不知道嗎?”
“你們難道忘了?顧家一家子都是什麼德行?他們說的話真的能信?”
昨天晚上的事雖說傳的沸沸揚揚,但在場還有對“寶貝”一事不知情的人。
如雷大錘,又如顧睿淮。
雷大錘臉色嚴肅下來,眼底掠過一抹光:“金銀珠寶?”
王福和王培生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有凝重,隨后王福道:“昨天晚上聽了田靜的話,我已經讓人把房前屋后挖了一遍,啥都沒有,別聽她瞎說了。”
“當年顧家的錢財都被顧至鳳輸得精光,剩下的鍋碗瓢盆桌椅板凳可都被抄走了,他回來大勞子生產大隊的時候啥都沒帶,哪有錢埋?”
“行了,這種無中生有的事少說,引起啥騷亂你們誰能負責的起?”
顧睿淮也一臉茫然地張了張嘴,剛欲開口,卻被田靜擰了一把。
“顧二哥,顧家的事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你說,是不是有這回事?我根本就沒有說謊,是顧月淮污蔑我的,我想找出證據也是為了大隊,憑什麼送我去勞教?”
田靜聲音有些委屈,睫毛如扇子般煽動著,最后凝結成水珠,從臉頰上落下。
顧睿淮看著狼狽中透著股柔弱的田靜,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但所謂的寶貝一事他是真不知道,而且他就算是再傻也明白,要是他真的證實了田靜的話,那顧家就永無寧日了,甚至一家子都會被安上一個“地富反壞右”的名頭。
地富反壞右的日子過的有多艱難人人都知道,和坐牢沒什麼區別。
他雖然對家里人有意見,卻從沒想過讓他們出事,當然,顧月淮是個例外。
顧睿淮神色游移不定,田靜看的心焦不已,想要再下一劑猛藥,給顧睿淮一些甜頭嘗嘗,讓他徹底站在她這邊,把顧家給摁倒,再也爬不起來!
這時,顧月淮站了出來,她站在主席臺下,輕輕一笑:“還真是殺人誅心。”
顧睿淮皺眉,看向顧月淮,對這個妹妹,他如今只剩厭惡,半分感情也無。
他是什麼表情顧月淮一點都不在意,她早就說過了,今天不可能讓田靜逃過,縱是她長了一張能言善辯的嘴又能怎麼樣?
顧睿淮要是敢作證,那她同樣可以一瓢臟水潑到他頭上,到時候,看他的證詞還管不管用。
“這麼拙劣的演技,除了顧睿淮,只怕是沒人會信你的。”
“同志們,前些日子因為我舉報田靜和陳茵在集體活動中偷奸耍滑,導致她們各自往我家送了三十斤糧,田家日子如何大家也心里清楚。”
“田靜記恨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昨晚口口聲聲是為了報復我,因為我,陳月升要和她分手,所以她才想了一出昏招,毀了我家的菜園。”
“因為支書的到來,她才反口,給我家戴上了一頂罪惡的帽子。”
“空口白牙污蔑人,還振振有詞,田靜,今天這勞改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如果隊里不對你進行處分,那我就要上報公社,就是告到縣革委會,我也不會罷休!”
顧月淮的話擲地有聲,將一眾搖擺不定的社員給震在了原地。
雷大錘原本狐疑的神色也轉為平靜,顧家的日子這麼些年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正經活不干,成天在外頭混,要不是有幾個有錢的親戚接濟,房子都蓋不起。
他們要是有寶貝,早拿去換錢了,還需要等到今天被人告發?
第109章 顧月淮,你給我等著!
田靜滿臉通紅,咬著嘴唇,語氣哽咽道:“我沒說謊!我說的是真的!顧二哥,你快說話呀!你難道要任由顧月淮這麼說我嗎?”
顧睿淮繃著嘴不吭聲,他既說不出害顧家的話,又沒辦法視田靜的話如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