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在哪里看到了,但都是誤會,真的是誤會……”
說著,田靜就失聲哭了出來,美人垂淚,當真是我見猶憐。
顧月淮抱著手臂,靜靜看著田靜做戲。
如果她還是以前那個土肥圓,陳月升這個浪蕩子說不定真會信了這套說辭,可惜,一張美人臉,足夠讓人“迷途知返”,田靜的算盤算是打錯了。
陳月升慢慢抽出自己的手,看著田靜,聲音平鋪直述:“別的我不說了,三十塊錢,外加一百斤糧,七十斤粗糧,三十斤細糧,限你三天送到我家,否則……”
聽到這里,田靜身子隱隱顫抖起來,她倏然抬頭看向陳月升,似沒想到他這麼狠心,不僅撇干凈了兩人的關系,甚至還要把以往送給她的東西盡數要回去!
陳月升冷漠地接上一句:“否則,別怪我不念以往的情分。”
第100章 隊里有喜事宣布
田靜手指慢慢攥緊,眼底涌出戾氣。
她突然后退兩步,用古怪的目光掃過陳月升和顧月淮,冷笑著道:“陳月升,你是看顧月淮變了,好看了,所以想回頭了?”
陳月升一頓,厲聲道:“住嘴!分明是你背地里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居然還往我身上潑臟水?田靜,你以前裝出溫柔善良的模樣,現在想想還真是叫人惡心!”
田靜突然笑了,笑的前俯后仰,半晌,才抹去眼角笑出的淚光:“我惡心?嗤,男人,還真是薄情。你抱著我說愛我,要娶我的時候,怎麼沒覺得我惡心?”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她也不怕讓陳月升更厭惡她了。
如今她已經找好了另一條出路,馬上就可以到廠里去上班,誰還在乎一個生產隊的小隊長?顧月淮想要,那她就還給她,馬上知青就要下鄉了,顧月淮琵琶別抱也好。
這麼想著,田靜就彎腰撿起地上的籃子,平心靜氣地道:“分手可以,還錢還糧別想,我還沒和你要分手費吶,陳月升,不要得寸進尺,否則,大不了魚死網破!”
說到最后時,田靜語氣里隱含狠色,倒真把陳月升給震在了原地。
顧月淮半瞇著眼看她,眼底滿是幽光。
對嘛,這才是田靜,平日裝的柔弱纖細,自己不難受,她看著都嫌辣眼睛。
陳月升反應過來時,險些氣笑了:“分手費?”
他向來不是個好性子,壓低聲音道:“田靜,你以為你是誰?田家爛攤子無數,如果不是我,你能活的這麼光鮮?魚死網破,好啊,我倒想看看你要怎麼魚死網破!”
田靜倏然捂嘴一笑,明明媚眼如絲,可說出的話對于陳月升而言不亞于毒蛇吐信:“怎麼,你想讓我把你的事都說出來?”
說著,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旁邊的顧月淮:“你當上小隊長,手底下可……”
陳月升臉一沉,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田靜,你真是瘋了!”
田靜突然聲嘶力竭地喊道:“是!我是瘋了!那也是被你給逼瘋的!”
顧月淮看著眼前“狗咬狗”的一幕,心里說不出的舒坦。
上輩子情真意切的“公主”和“忠犬”,轉眼間就撕破了臉皮,用惡毒的言語攻擊著彼此,恨不得將對方給生吞活剝,這場面,可遠比把人殺了有趣多了。
她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兒,剛準備轉身回去,就看到支書王福領著家里的倆小子抬著一個石磨往這邊走,一路上走走停停,看樣子是累得夠嗆。
顧月淮一喜,開門迎了出去。
“支書!”她吆喝了一聲,也驚醒了一旁爭執的田靜和陳月升。
陳月升抬頭看了一眼,又惡狠狠地瞪著田靜,低聲道:“閉緊你的嘴,要是讓我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你且給我等著!”
說完,也不等田靜是什麼反應,匆匆跑了幾步,迎著王福道:“支書,馬上該去記工分了,你們這是做啥?”
王福看了陳月升一眼,有些奇怪:“你在這干啥?你不是和小顧關系不好麼?”
陳月升一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行了,給搭把手,把這石磨抬小顧家里去。”王福好奇心也沒那麼重,年輕人的事他懶得操心,招呼著陳月升,幫忙把石磨給抬進了顧家的院子。
顧月淮左右打量了一眼石磨,心里滿意,笑道:“支書,真是謝謝你了。”
王福擺了擺手,掏出煙槍吸了兩口,笑著道:“客氣個甚?好好把飼養處的墻畫給隊里畫好,比啥都強!”
陳月升在一旁看著,有些訝異。
他雖然知道顧月淮已經變了,但沒想到如今就連支書都對她笑臉相迎了,可見她的名聲是真的好了,再不是以前那個恨嫁女了。
一時間,陳月升的心情又有些復雜起來。
顧月淮頷首道:“支書放心,墻繪我一定好好畫,再過幾天就能完工。你看,這石磨多少錢?”
王福搖了搖頭:“要啥錢呀,你把工分挪給李寡婦一百,就算了。”
石磨也不是啥值錢的物件,就是費事,他們大隊有石匠,倒是不缺這個,李超英家的石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換成工分實惠,鄉下人,不時興用錢置換東西。
聞言,顧月淮有些驚訝,說起來,這樁買賣算是她賺了。
她認真道:“謝謝支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