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畫中畫?
他清了清嗓子,小聲道:“閨女,這麼多金子,可得藏好咯。”
自然是要藏好的,當年城里的祖宅被當成賭資給了別人,他們一家才輾轉回到農村老宅,那時的宅子已經很破了,勉強住了十多年,才推倒重建了現在的夯土房。
不過,要怎麼藏,藏到哪里,又是一個需要深究的問題。
顧月淮沉吟片刻,說道:“爸,你可千萬不能把咱家有這些東西的事告訴二哥。”
她原本想著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會迎上父親失望的目光,畢竟她說這話,旁人不知內情只會覺得她自私小氣,吃獨食,不愿意把老祖宗留下的寶貝分給幾個哥哥。
孰料,顧至鳳重重點頭道:“囡囡放心,別說是老二,就是老大老三我都不說!既然老祖宗顯靈,托夢給了你,就說明這些東西都是老祖宗給你的,關他們啥事?”
“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他們沒份!你悄悄藏好就是了,爸的嘴牢著呢!”
“以后這些東西都當嫁妝給你帶著,別操心你哥,咱顧家男娃都是鐵打的,自個兒能顧了自個兒,哪能和妹妹貪這些東西?”
顧至鳳說的理直氣壯,似乎還生怕顧月淮嘴不牢靠,又細細叮囑了幾句。
聽著父親諄諄囑咐,顧月淮眼里不由盈滿了熱淚。
不管何時何地何境遇,父親總是把她放在第一位,即便面對如此龐大的財富,他依舊冷靜告誡,不想叫她把東西分給幾個哥哥。
這樣厚重如山的父愛,她受之有愧,心頭酸意上涌,斂眸把眼里的淚意逼回去。
顧月淮嘴唇輕動,半晌,吐出一句:“爸,對不起。”
對不起,害得你上了年紀還要在外奔波,對不起,害得你疾病纏身還要坐牢等死,對不起,害的整個顧家家破人亡,凄慘而死。
顧至鳳一樂,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傻妮兒,咋和爸還說對不起呢?有啥對不起的?爸就樂意對你好,在爸心里,誰都比不上我閨女。”
顧月淮一怔,旋即莞爾。
她緩和了一下情緒,打開了第四個箱子。
箱子里是滿滿當當的卷軸,隨手打開一幅都是真跡,如果放在后世,這樣一幅畫隨隨便便都能拍賣出數千萬的高價。
顧至鳳呵呵一笑:“咱老祖宗給留下的東西可都不是凡品,囡囡,你要好好保管,藏起來,不能叫任何人知道。爸先回去了,省的你哥他們起疑心,你也早點睡。”
顧月淮頷首:“好。”
她把顧至鳳送出去,再度插上門閂,才開始想要怎麼處理這些東西。
賣是肯定沒辦法賣的,否則被舉報的話又是一波無妄之災,這些東西放在后世價值連城,但放到現在卻是只能看不能吃的藝術品,要不然上輩子的田靜也不會拿這些去換工作了。
那要把這些藏在哪兒呢?
顧月淮四下環顧,巴掌大的屋里一目了然,唯一能藏東西的只有床底,但這麼明顯的地方,不叫藏,只能叫放。
她滿腹愁緒,想了想,決定先把箱子里的東西拿出來,分散開總比堆在一起容易引起注意,況且這四個一模一樣的紅漆木箱實在顯眼,不能擱在屋里。
顧月淮深吸一口氣,先把較輕的第四個箱子搬上床,準備把這些卷軸全部放進床頭的大木箱里,箱子里放的都是被褥和過季衣裳,藏些卷軸倒也不突兀。
她將卷軸一個個拿出來,小心放進床頭的木箱里。
在卷軸全部拿出來時,顧月淮才看到箱底竟然還藏著一張質地很特別的畫作,觸手微涼,不似紙不似皮,也不知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
畫不大,三寸長,兩寸寬,上面繪著幾畝肥沃的良田,一口水井和一座茅草屋。
顧月淮凝眉,伸手把箱底的畫拿了起來。
顧月淮看著手里的畫,神色不免有幾分疑惑。
上輩子,田靜發現金銀古董,立馬上報給了大隊,大隊圈出屋后的地,掘地三尺,唯恐漏下一星半點,甚至還一一做了登記,互相監督,怕被誰給貪墨了去。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上輩子縣里的領導來收繳這些東西的時候并沒有這幅小畫作,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她不知道的?
盯了一會兒,她突然想到,上輩子提出登記造冊的就是田靜,而她因為是發現者,且大公無私上報了大隊,誰都不怕她貪,所以,登記的任務就理所當然的落在她頭上。
顧月淮略一琢磨,面色微變。
難道,這幅畫上輩子被田靜給私藏了?
這幅畫又小又不起眼,在幾個箱子的寶貝里是黯淡無光,按理說即便是私藏也不會選擇這一件才是,難不成田靜是瞧出了什麼不同?
顧月淮雙眼微瞇,手指摩挲著畫上的良田房屋,想知道田靜到底為什麼私藏這幅不起眼的畫,難道里面藏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她知道古人為了掩蓋珍寶,會制作畫中畫,難道這就是一幅畫中畫?
這麼想著,顧月淮就從抽屜里摸出一把削鉛筆的小刀,準備把這幅畫割開看看,畢竟這里面關乎著田靜的秘密,她必須要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