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淮序:“他肯定故意的。”
她提起彩彈槍追著他們去了。
祁硯京溫和一笑似是山雪融化。
平生遺憾二三,你猝不及防闖入,當之無愧唯一美滿。
如她一般將杯中酒喝完,加入了他們的亂斗。
漫天大雪滿地銀白,我愿與你并肩相伴,舉案齊眉共赴三生。
番外一:謝道然視角(1)
番外一:謝道然視角(1)
他又來看我了。
我趴在墓碑上托腮看著對面的祁硯京。
……
死后我變成了靈魂,被束縛住只能待在墓碑旁。
不過也不是特別無趣,這里并不止我一個靈魂,不過這些年我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沒人愿意永遠用靈魂的方式留在這一塊方寸之地。
可我……還是舍不得離開。
我的死亡讓我的家人朋友很痛苦,其實我不走也做不了什麼,但我還是想看著他們,即便平時我也見不到他們,只有他們想我的時候來見我。
我脖子上綁了條漂亮的圍巾,遮住了用線縫著的痕跡,摘不下來,大概是不想讓我看見。
只記得當時很疼,到如今似乎已經忘記那時的痛感了。
他們也不是經常來我的墓地,但我能感覺到他們在因為我而悲傷,一直都念著我。
看見父母姐姐在我前面哭卻無能無力,我觸碰他們的一瞬從他們身體穿過,我什麼都做不了。
舍不得我的家人也舍不得我的朋友。
祁硯京對我的死一直很自責,他對著墓碑說過如果他想辦法多拖延一時會不會就不是這個結局,可是我們都才八九歲,沒那個能力的,我從來就沒責怪過他。
他替代我照顧著我的父母姐姐,多年如一日,很感謝。
他也是受害者之一,理論上沒義務幫我做這些,可他還是做了。
不愧是我交的朋友,真夠局氣的。
其實他沒說我也知道,我的死狀也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他成了我墓前的常客,我經常見到的人就是他,他過的并不好,祁叔叔和譚阿姨因為害怕他出事把他藏著養,與家里感情漸漸淡薄,甚至還染上了一點心理問題。
我看著他和我一般高慢慢比我高出一個頭,最后長成需要我仰望的地步。
我站在他身旁比劃過,才到他腿的位置,靈魂是不可能長大的。
不用上學不用吃飯不能離開這片區域,我的思想沒有進一步提升,思維只是個八九歲的孩子。
盡管這樣我還是不愿意離開,我想看著他們,我怕我離開就不知道他們過的怎麼樣了。
祁硯京每年生日的時候一次不差,次次來看我,給我帶我喜歡的樂高模型。
但是!他居然沒給我帶蛋糕。
我死后的第一個生日,他拎著樂高模型來找我,沒看到蛋糕,我以為他忘了。
好吧,看在樂高模型的份上原諒他了,下次不準忘記了,我蹲在地上拆樂高模型一邊和他說話。
他聽不見的。
死后的第二個生日,他還是只拎了樂高模型,這一年他長高了,比我高出了一個頭,我明知道踹不到他,還是伸腿踹了他一腳,問他我蛋糕呢。
他突然盯著我站的地方沒了動作,我以為他能看見我,我曾經聽說小孩天靈蓋還沒長好是能看見奇怪東西的,一時間我還有點高興,朝著他揮了揮手。
他看不見。
傳聞果然都是假的!
那看在他還給我帶了花的份上,再原諒他一次吧。
可是好幾個生日過去他都沒給我帶蛋糕,漸漸的他長大了也生的極其好看。
我再也沒吃過蛋糕,我爸媽給我買了好多東西,就是沒有甜品。
你們是都長大了,我沒有,我愛吃!
后來祁硯京才從在我墓前無意間說了他不過生日,也不買蛋糕,所以我沒蛋糕吃。
我拆著樂高模型的手停住了,突然好難過,我和他生日同一天比他早出生三小時,他這麼多年了還是因為綁架的事情不能釋懷,他并不快樂,包括我的父母在某個瞬間想起我是不是也在偷偷落淚。
那天我坐在我的墓碑后面難過了好久,下面來了個新人,是個三十左右的男人,聽說是救人去世的,他飄到我對面問我:“小朋友,你怎麼了?”
我的墓在陵園的最上端,想讓我俯瞰整座山。
我看著他,其實也不能叫叔叔,畢竟我已經死了好幾年了,只不過靈魂不會變化,永遠保持著小孩的模樣。
我和他說我朋友來看我了,想到我爸媽他們想起我會難過心里就特別不舒服。
男人笑的爽朗在我身旁坐下,我翻找著爸媽給我燒的東西看看有什麼是可以用來招待人的,翻出來幾條煙遞給他:“你要煙嗎?”
這些煙其實是爸媽覺得我成年了,或許會喜歡這些,也就給我買了點,隨我心意,不喜歡就放著。
他們……真的很愛我。
男人接過道了謝,和我說著:“因為他們愛你,也正如你此刻的心情,你可以與他們感同身受的,事已發生不可逆轉,看著他們被好好對待,你該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