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閑轉頭看了眼,在外面露天臺遮陽傘下的鐵藝椅上坐下了。
譚瑞谷在她對面落座,倒是沒了先前看到她就應激的模樣了,憔悴了許多。
溫知閑悠然自得的望著街道上陽光散落一地,今天是個好天氣,就會風有點喧囂。
她正視了眼譚瑞谷,卻不帶任何一絲情緒,好似在問她:到底什麼事兒?
“我下午要回泫城了。”譚瑞谷嗓音摻著一絲沙啞。
好像聽過,譚家很早之前就從燕南搬去了泫城,所以回去也正常。
所以呢?
和她說這些話,是想祝她一路順風?
“沒必要和我說吧,我倆除了仇之外也沒什麼交情,想走就走唄,祁夫人。”
這個稱呼她是一定要說的,字音咬在嘴里格外加重。
譚瑞谷在這件事情上是受害者,但關她什麼事兒呢,又不是她造成的。
果真被她的話刺痛了,譚瑞谷撫了撫額,神色痛苦,“以后就不是祁夫人了。”
你是什麼跟她有什麼關系。
她定了定神:“之前在醫院的事情,是我的錯。”
“是我……”她聲音略帶著顫意,“是我把祁硯京的出生當做特別的存在,這麼多年推移下來,早就根深蒂固。”
溫知閑早就在祁堯川那里聽到過了,所以現在心里沒有一絲波瀾。
“直到前幾天那個女人找上門來我才驚覺,我一直都在自己的世界里,當初以為和丈夫的那些經歷不過就是磨難,終會偕老。”說到這,她苦笑。
“我的兩個兒子我誰都對不起,堯川幼年時,我和祁玉生就開始了矛盾忽視到了他,幾乎就是保姆帶著的,硯京出生后,我更偏愛硯京,也開始認真的照顧堯川,可是堯川似乎根本不需要我們的照顧。”
越聽,溫知閑臉色越發的沉,“所以你們對不起小時候的祁堯川,也對不起九歲以后的祁硯京,兩個都養不好,那你們在干什麼?”
忽略祁堯川的童年,長大后對他不錯,偏愛幼年的祁硯京,九歲以后完全把他藏起來不跟他接觸,這是正常人干的事兒嗎?你倆真想的好辦法。
大傻春!你們到底有什麼用!
本來就遭受綁架朋友頭首分離的驚恐,原本備受寵愛的祁硯京突然連家都回不去了,這擱誰不抑郁?
你倆夫妻鬧矛盾,所以忽視祁堯川……無話可說。
“怎麼不擔心呢,送走祁硯京做父母的多難過,我們……”
溫知閑直接打斷了她:“用著最極端的方法,你也別說了,不想聽。”
她有巨物恐懼癥,害怕大傻逼。
“確實是方式不對,后來他長大了,跟我們也不親近,懊悔過多少次,當初要是沒想著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也不會是這樣。”
“整個祁家,我只對得起我的丈夫。”她倏地哽咽,“沒想到傷我最深的居然是他。”
關于他們夫妻倆,真是一言難盡。
“下午我就要回泫城了,祁家的家事就跟我無關了,堯川有手段祁家的財產他一分都不會讓,那兩個私生子進不進祁家也跟我沒關系。”
譚瑞谷看向她:“我來找你,就是想當面和你說聲對不起。”
“我不接受道歉。”溫知閑站起身,徑直離開了。
不接受任何實際性傷害后的道歉,譚瑞谷是,顧煜辰也是。
永遠不能和解。
譚瑞谷坐在椅子上許久都沒離開。
……
溫知閑在外面逛了一圈,恰好是吃飯的時間。
正好逛到上次遇到倆二臂打架的那家餐廳,她走了進去。
今天人不多,也就三兩桌。
服務員走了過來,一眼就認出了她,抱著菜單帶著笑道:“是你呀,等會兒我問問老板能不能給優惠。”
溫知閑輕笑一聲,打趣道:“優惠就不用了,你們店里的鮮榨桃汁好喝,等會收我半價。”
服務員笑出聲,遞上了菜單“那才二十幾塊而已。”
溫知閑接過后點完單,服務員:“等會兒,馬上好。”
服務員下去后,沒一會兒就給她上了一整壺鮮榨桃汁……外加打包的一盒,甚至還給她用袋子裝好了。
溫知閑:“?”看著服務員的眼神帶著些疑惑。
“剛剛經理說送的。”服務員解釋道。
溫知閑笑道:“謝謝啊。”
她只是開個玩笑,畢竟一杯鮮榨桃汁也就二十多而已,沒想到還真送啊。
她拿出手機準備拍張照片給祁硯京看的,今天的意外小收獲。
剛打開就看見祁硯京給她發來了一條消息,似乎是張圖片,解鎖后打開,看著小圖怎麼這麼眼熟呢……
點開一看,懵了。
嘶……
她記得這張照片昨晚才被祁硯京刪了的吧?
而且這照片應該是兩個合照,顧煜辰呢?
她再放大一看,嚯,好家伙!
顧煜辰沒了,被p沒了。
你別說,還真別說,技術還挺高超,仔細看才能看出來有ps的痕跡。
她有些納悶的給祁硯京發了條消息:【不對啊,昨晚我看著你把它刪了的,照片哪來的?】
祁硯京正在吃飯,聽到手機響了聲,便回復道:【昨天夜里去回收站找的。】
他又補充了兩句:
——【想著這張圖,睡不著一點。】
——【幸好只有一張你倆單獨的照片,要不然我會被氣死。】
一想到那畫面,硬了,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