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意外得知的,這還得追溯到十來歲的時候,那時候他就跟瘋了一樣趴在地上四處找些什麼,是她幫寧晏辭找到了助聽器。
至于他身上發生過什麼自然是無從知曉的,除此之外她和寧晏辭并沒有太深的交情。
一直到五點,天都黑了窗外的雨還一直在下,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這里還真打不到車,她想著要不把寧晏辭的車開走算了。
她起身上了樓,打算和寧晏辭說一聲。
臥室門是關著的,她敲了兩聲,里面沒有聲音,她稍微推開一點空隙,朝著里面道了聲:“我開你車回去了。”
臥室里沒有一絲光亮,里面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外面還下著雨,吃完飯讓阿姨帶你去客房將就一晚吧。”
溫知閑拒絕了他的好意:“今天的藥沒抹,我得回去。”
寧晏辭也不再勉強:“吃完飯我讓人送你回去。”
溫知閑想著也行,這下雨天,她這腿若是突然疼起來,她自己回去確實有些不安全。
“好。”她說完關上了臥室門,下了樓。
阿姨已經準備好了晚餐,請她去餐廳用餐。
剛用完餐,門外傳來動靜,門口進來了一個男人,朝著溫知閑道:“溫小姐,先生讓我送您回去。”
她起身和阿姨道別,阿姨遞給了她一把傘。
剛出了門,寒氣襲來,她心里罵了好幾句神經病天氣!
上車后那寒意才消散。
司機將她送到樓下,溫知閑撐開傘回去了。
到家她立即把恒溫打開,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火速回了臥室,坐在床上給腿上的傷疤抹藥。
每次看到腿上的疤痕她都很是難過,好在已經開始做抗疤痕治療了,比起以前來也算好了些。
抹完藥,她將折起的睡褲褲腿放了下來。
她摸出手機,看到置頂的消息,和祁硯京互發的最后一條消息定格在了夏天。
一直這麼等,她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她抱著祁硯京送的那只茸毛小貓,摸了好幾下。
她將小貓塞進被子里,放下手機準備睡覺。
剛放下的手機倏地亮了起來,她看了眼是陌生號碼,但還是接了起來。
接通后,那頭還是沉默著,溫知閑:“喂?”
要是那邊再沒聲音,她就準備掛了。
“你好。”
溫知閑聽到這聲音愣了下,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顧煜辰。
自從出院以后也就再也沒了他的任何消息,時隔兩個月突然接到他打來的電話還真有些不可思議。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覺得顧煜辰有點奇怪。
“給你打這通電話很是冒昧,最近還好嗎?”
之前宋楷瑞問他想不想知道忘記的那部分記憶,他說不想,但是出院之后他幾乎每晚都能夢到那個身影,越來越清晰。
不是他想去找答案,而是答案來找他了。
溫知閑越聽越詫異,這是顧煜辰的聲音沒錯啊,但是這溫潤平和的聲音和顧煜辰又完全是兩個人。
早在醫院見面的那次她就覺得奇怪了,但只顧著祁硯京了,對顧煜辰的事情沒那麼在意,也就沒問。
“你是?”她問了聲。
顧煜辰應了句:“我姓顧。”
對啊,就是他啊。
“之前聽了宋楷瑞的一些話,我猜那個人應該是你。”他頓了頓,又道了句:“過去的很多事情都是我的錯,早該和你說聲對不起的。”
他又低聲喃喃了句:“對不起。”
“我……”他突然停住了話,輕笑道:“打擾了,晚安。”
溫知閑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愣了好一會兒,他不正常啊,真被撞壞了腦子?
她一下坐了起來,轉手把電話給宋楷瑞打了過去。
那頭電話接通后,她立即問道:“楷瑞,顧煜辰上次車禍之后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宋楷瑞帶著幾分醉意,懶倦道:“他找你了?”
“剛剛給我打電話了,完全不像他,我都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他是不是有記憶缺失啊?”
宋楷瑞笑了幾聲:“確實有記憶缺失,但缺的就只有你的那一部分,醫生給出的說法是重創下大腦保護他,選擇性忘記了最痛苦的人和事,所以把你忘了。”
他笑聲不止,“誒,我他媽之前還說過他要是在家高燒失憶了皆大歡喜,居然成真了,多好啊。”
溫知閑問了句:“你怎麼了?沒事吧?”
她感覺宋楷瑞有些不對勁兒,也不知道是哪,可能認識時間久了,一點反常就能察覺。
“沒事啊,喝多了。”
溫知閑“哦”了聲:“那你少喝點,外面下雨回去小心點。”
宋楷瑞聽完嘆了聲氣,“你說……”
他說了一半停住了,溫知閑笑了聲:“行了行了,喝多了別瞎扯了,掛了啊,早點回去。”
宋楷瑞應了聲,“好。”
掛了電話,她覺得鐵定是有事兒,說話都悶。
不過思緒又回到了宋楷瑞說顧煜辰選擇性失憶上面。
那麼都能說得通了。
但是一想到剛剛宋楷瑞說顧煜辰忘記了讓他痛苦的人和事,她簡直無語透了。
他痛苦什麼啊?甩她巴掌的時候多疼。
腦子里出現經典名句“你失去只是雙腿,我失去的可是愛情!”。
她放下了手機,關上了燈,抱著茸毛小貓入睡了。
-
隔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