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了束百合,和一些她愛吃的水果過來。
顧煜辰站在那凝著她還蒼白的面容七八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后只是化作一聲嘆息。
溫知閑頓時警惕了些,本是散漫倚靠在床頭頓時后背繃緊了。
自從分手后,她看到顧煜辰就下意識的對他有敵意,看到他會莫名緊張。
她右手搭在身上輸著液,目光落在顧煜辰身上。
她一句話都不想和顧煜辰說,很久以前她就想過自己如果未來某天和顧煜辰分手了,那應該會是和平分手,或許從小的情誼在還能做朋友。
但怎麼也沒想到想法趕不上變化,她不可能和他做朋友,甚至不想和他說話,之前分手后他堵了自己好幾次,每次都不說人話,說的全是豬話。
即便是現在對他沒任何感情,他和自己說的話還是記憶猶新,答非所問,她說東顧煜辰說西,還裝聽不懂。
顧煜辰想將花放在了她床邊,他靠近自己時,溫知閑開了口:“我不需要你來看我,出去。”
他腳步頓了下,沒走到床邊,轉身將那束百合放在了不遠處的桌上。
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到了水火的地步,中間像是隔了一道永遠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你沒見過你傷這麼重,你為什麼要選這麼一條路,他以前都沒有和你坦白過他家的事情,這次又因他家的事情讓你受傷,知閑,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他笑了聲,有些悲涼:“我知道你只在意你嫁的人,可是跟一個人結婚不單只是看他個人,他本來就是個不定的因素。”
“我寧愿你和寧晏辭在一起,起碼都是知己知彼,我也不會像瘋子一樣反應這麼大。”他不甘心不滿甚至厭惡,尤其那是祁硯京。
他偶爾也能不受刺激沉淀下來平靜的接受事實,但每次她出了點什麼事兒就會異常暴躁,他討厭這樣,但又無可奈何。
她自然是知道結婚不只是看個人的,還得聯系到對方家庭。
她對著顧煜辰冷淡的回了句:“我的日子我自己會過的,不勞費心。”
顧煜辰在病房里沒待多久,甚至沒等到祁硯京打完電話回來,知閑不想看見他。
他留下“注意安全”后,關上房門,離開了病房。
剛出病房,祁硯京抱著臂倚靠在墻邊,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站在這里的。
顧煜辰看著他,諷笑:“你覺得她疼不疼?”
祁硯京臉色不太好看。
“祁硯京,這就是你的喜歡?你當初諷刺我的時候說了那麼多,到頭來你也保護不好她,我承認我過分,那你呢?你比我好到哪去?她因為你家的破事受了傷,你沒想過怎麼辦嗎?”
顧煜辰放輕聲音顯得無辜,瘋魔了似得:“你擺出那副自責的樣子給她看,讓我猜猜,她是不是還反過來安慰你跟你說沒事?搞得像你才是受害人一樣,你不是在我跟她分手的時候很會安慰她嗎?怎麼輪到自己的時候就如此寬待呢?”
他笑了兩聲,目光從他身上挪開后瞬間冷下了臉,黑眸似是淬了冰,邁著長腿離開了。
整場下來,祁硯京一句話都沒說,被他一句又一句的話壓的喘不過氣。
顧煜辰說的哪句都是直擊他的心臟,他說的話都是他考慮過的但又不敢和知閑聊的話題。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想著知閑輸液袋里的藥水是不是沒了,這才進了病房。
見他回來,溫知閑指了指桌上的百合,“顧煜辰剛剛送來的,扔了吧。”
其實顧煜辰來看她挺諷刺的。
祁硯京對著她笑了笑,按下床邊的鈴,護士過來給她拔了針,收走了輸液袋。
“我躺這躺的腰都疼了。”她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伸展了一下筋骨,轉頭朝著祁硯京道:“我們可以回家了吧?”
祁硯京“嗯”了聲,拉上簾子讓她換衣服,怕她穿衣服剮蹭到紗布的地方,他幫忙給她穿上了裙子。
走時他看了眼那束百合,沒帶回來,留在了那間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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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
溫知閑坐在沙發上左手托著腮看著來回忙碌的祁硯京。
回來他就是開始掃地拖地……
“你怎麼了?”她問。
怎麼感覺祁硯京有些反常。
祁硯京把地給拖完了,洗了手坐在她身旁,抱著她,低著腦袋,額頭抵在她肩上。
她默了兩秒心里想到了什麼,問他:“是不是顧煜辰和你說什麼了?”
是不是在門口遇見顧煜辰了?
他悶聲道:“事發的時候我就想過要不就到此為止,免得你受牽連,可是我看到你時又舍不得,我很自私不想和你分開。”
“我不是說不提的嗎?”
祁硯京“嗯”了聲:“明明是你受傷,還得安慰我。”
“那你要怎麼樣?”
祁硯京抬起頭看她:“當然好好愛你啊。”
不然呢?真跟她分了讓顧煜辰得逞?
那瘋狗還試圖美化他自己打人的事實。
溫知閑一時哽住,剛剛還在心里想了一些用來安慰他的話,沒想到用不上。
“他說的那番話沒什麼錯,無法反駁,但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他眸光熾熱的盯著溫知閑:“我不能因為我以為的為你好和你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