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那兩個字,他咬的格外重些。
沈醉歡聞言,面色復雜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心想,現今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也沒有必要裝了吧。
第41章 竟是像自己與她有什麼私情一般
雖說他眉宇間對她的清淡疏離之色不似作偽,但沈醉歡只當他是在做戲。
并沒有往別處去想。
又思及自己出來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唯恐引他人起疑。
便趕忙開口斷了衛銜玉敘舊的話頭。
硬著頭皮,直截了當的切入主題.
"衛哥哥,我之前年幼不懂事,做了許多錯事。"
明明有了丈夫卻還要和他暗度陳倉,私相授受。
腳踏兩條船,像個水性楊花的蕩-婦一般。
想到這里,沈醉歡羞恥到眼底都有些隱隱泛熱,她嫩白的手指緊緊捏著自己的裙裾下擺。
但還是狠心咬牙張口道:“從前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對。”
“但現今,我已嫁作人婦,也有了孩子,你...你又是到了婚娶的年紀,像衛哥哥這樣的俊朗的郎君,定能配得上長安城中最好的女郎,何必在我身上浪費功夫。”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衛哥哥,你還是把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都給忘了吧!”
衛銜玉:“......”
衛銜玉神色微頓。
饒是他見過再大的場面,面對沈醉歡這沒頭沒尾的一段話之時還是不可避免的愣了一下。
......她...在說些什麼?
為何聽她這話,竟M.L.Z.L.是像自己與她有什麼私情一般...?
衛銜玉有些遲疑的抿了抿嘴唇,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
沈醉歡一股腦的將心中想說的話說完,卻沒想到回應她的是一陣詭異至極的沉默。
她心里有些沒底,漂亮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
便看到男人眉宇微擰,一副凝神細思的表情。
她心里一緊,張口問道:“......衛哥哥,你怎麼不說話?”
衛銜玉:“......”
不知道怎麼說,但他總覺得現今他們之間可能是有一些誤會的。
他叫了聲:“......歡歡”
話還沒說出口,便瞬間又被沈醉歡打斷了。
“不管怎麼樣,衛哥哥,我話就說到這里了,以后......我們還是少見面吧。”
這話說完,她轉身又迎著風,往含元殿的方向小跑去。
身上幽淡的玫瑰花香化開在夜風里。
衛銜玉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蹙眉深思。
在兩個人都沒注意到的陰影處,一片玄色衣角一晃而過。
沈醉歡進了含元殿的時候,發現顧長策已經回來了。
男人又恢復了平日里端肅持重的模樣。
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輕抿薄酒。
淡色的嘴唇被酒液浸透,沾染了三分濕色。
沈醉歡走入殿中之時,他眼神正巧望過來。
眸光淡淡。
也不知顧長寧方才對他說了些什麼,沈醉歡總覺得他現在的心情不太美妙。
許是有些心虛。
沈醉歡回到含元殿中,沒去自己的席位上,反倒先去了顧長策那邊。
男人非常識趣的從一旁給她拿過來一個柔軟的蒲團。
沈醉歡順勢便跪坐在上面。
抬眸,有些緊張的問他:“顧長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聞言,他拿著酒盞的手指微頓,緩緩開口說:“剛回來不久。”
沉默了一會,他轉過頭,黑沉的眸直直望進了她眼睛里:“你方才去哪了?”
沈醉歡眼神躲閃。
她不常說謊,于是磕磕絆絆的回道:“方才白醴喝多了,有些頭暈,出去吹吹風。”
她眼睫低垂,不敢看他。
自然也不知顧長策信沒信這話。
因為說謊,臉蛋兒被羞恥心逼的有些燒熱。
一陣沉默過后,她最終還是沒忍住,偷偷抬頭瞧了他一眼。
顧長策薄唇緊抿,便想起自己方才在太和湖旁看到的那一幕。
他沒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只知道,沈醉歡哪怕是失去了記憶,哪怕他哄騙她說她喜歡的人是自己。
她在見到衛銜玉的那一刻,還是隨著自己的心意去見了他。
第42章 “我同他像嗎?”
是不是無論他怎樣做,都永遠及不上衛銜玉在她心中的半分?
他握著酒盞的指骨微緊。
沈醉歡見他不說話,心里頭便有些發慌,嫩白的小手輕輕扯了扯他玄色的衣袖。
顧長策低垂下眼睛看向她。
心想,但凡他現今還有一點兒骨氣,就不該和沈歡歡說話。
但看到沈醉歡輕輕蹙起的雙眉時,他還是不爭氣的“嗯”了一聲。
見他應聲,沈醉歡旋即便長出了一口氣。
她笑吟吟的在他旁邊坐著,把他案幾上幾乎所有的荔枝都給吃完了。
顧長策一邊沉著臉,一邊幫她剝皮。
突然,沈醉歡余光一瞥,注意到了顧長策案幾之上放置著一個白底青花小藥瓶。
即使隔著一臂的距離,沈醉歡仍舊可以聞到那清淡的若有若無的藥味兒。
嚼著荔枝的嘴巴停了一瞬。
沈醉歡悄悄湊近顧長策,有些遲疑的低聲問他:“你受傷了嗎?”
顧長策見她眼神落在了那小藥瓶上。
又這樣問他,一瞬間心中還是寬慰不少。
至少沈歡歡還是關心他的。
他手上剝荔枝的動作不停,淡聲說道:“沒受傷。”
“這是方才長寧給我的玉容散,說是有祛疤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