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問道:“被子裹這麼緊,悶不悶?”
他手指過來的一瞬間,沈醉歡差點應激性的逃開。
但是她克制住了。
聞言,她沒應聲。
為了避免尷尬,又開始眼睛一閉,索性直接裝睡。
但她呼吸雜亂的樣子,顧長策一個習武之人哪能真的看不出來她睡沒睡著。
沈醉歡裝的費勁兒,片刻之后,她聽到耳邊傳來男人低啞的輕笑聲。
她惱羞成怒,嫩白的雙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被子。
卻在睜開眼睛的前一秒,又聽到了顧長策下榻的動靜。
爾后,沈醉歡眼皮外面隱隱透過來的光亮沒有了。
他將宮燈熄滅了。
隨著身邊軟榻陷進去一角,沈醉歡感到顧長策躺在了她的身旁。
他長臂一伸便將她虛虛攬入懷中。
沈醉歡心臟再次咚咚跳起來。
眼睫輕顫。
但摟住她的男人卻再也沒做什麼其他的動作了。
他身上的氣息干凈而清冽。
在沈醉歡失去記憶的第二日。
她窩在他的懷中,感到了久違的安定感。
羞意褪去,困意漸漸的涌了上來,沈醉歡趴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待聽到懷中人呼吸漸趨平穩之后,顧長策低垂下眼睛。
看向她已安然睡去,柔美無害的側臉。
手臂漸漸用力將她往自己身上圈緊。
他恨不得將沈醉歡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片刻之后,他閉上了眼睛,只想放縱自己沉浸在這虛妄美好的夢境之中。
......待她恢復記憶后,任她處置。
——
午時。
陽光透過檐廊旁的樹葉間隙,在地上投出一片片斑駁流動的光影。
今日不止顧長策休沐,顧棠也跟著放了假。
但她早早起來后,在玉露棠用膳時卻未碰見父親母親任何一個人。
她當時只當是兩人有事,顧不得來,雖說是有些失望,但也沒放在心上。
卻沒想到午時吃飯時,仍舊未等到人。
這下顧棠可是坐不住了。
明明昨日里父親還答應了她教她射箭的,今日卻一整天的沒見著人。
她不開心的嘟了嘟嘴巴,小聲的暗暗嘟囔:"父親是騙子。"
她突然想去找娘親了。
隨口扒拉了兩碗飯。
便邁著小短腿噔噔噔的往沈醉歡的院子里跑了過去。
跑到了沈醉歡的臥房前,卻驚訝的發現,此時日上三竿,沈醉歡竟臥房大門緊閉。
聯想到娘親前幾日落水后高燒反復的病態。
顧棠心中便又急又擔心,生怕娘親是舊病復發,在房中昏的不省人事了。
踮著腳尖想將緊閉的房門推開。
卻在猝不及防間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
“棠棠小姐!不可啊!”
顧棠轉過頭去,卻見秋雁正懷中抱著一簸箕藥材從抄手回廊的拐角處走來。
她面露急色。
她方才只是去收晾曬好的藥材從房門口離開了片刻,沒想到竟出了這檔子事兒。
見顧棠想要開門便急忙出聲制止。
快步走到了顧棠跟前,俯下身子,語無倫次的跟她解釋說。
“棠棠小姐...將軍和夫人還未起呢。”
聞言,顧棠愣了一下。
不明所以的問道:“怎的都日上三竿了,還沒起床。”
娘親和父親平日里都不是那種賴床的人呀。
尤其是顧長策,沒有意外發生的情況下,每日卯時一般都在練武場練劍了。
秋雁聽了這話,忽地想起了昨天夜里一直到半夜才停息的床榻吱啞聲。
臊的滿臉通紅。
支支吾吾半天解釋不清楚。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
原本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半扇。
顧長策高闊的身影出現在了顧棠眼前。
顧棠愣了一下。
便見父親竟然還未束好頭發,平日里頂頂肅冷嚴謹的一個人,現今竟墨發半散。
她不禁有些好奇,房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探著腦袋想往里頭瞧。
卻被顧長策不動聲色的擋住。
雙眸微沉,居高臨下的看向她:“你來是有何事?”
顧棠:“......”
沒事兒她就不能來了嗎?
說起這個她還正委屈著呢。
顧棠扁了扁嘴,對前方的男人控訴道:“父親,你說好了今晨要教我射箭的!你都忘了嗎?”
這話落下,顧長策扶著赭紅色門沿的手指微頓。
突然想到,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
但昨日里和沈醉歡“折騰”到太晚,一時之間便忘記了。
他眸光閃了閃,濕潤了薄唇微抿,眼含歉意的看向面前的顧棠。
“這是我的不對,柔嘉,你先去練武場熱熱身。”頓了頓,他又想起了房中尚且睡意昏沉的沈醉歡。
遲疑片刻,說:“我待會便過去。”
顧棠點了點頭,但仍舊是想去房內看看娘親現今如何了。
卻在踏進房門的前一刻,“砰——”的一聲被顧長策拒之門外。
顧棠:“???”
第23章 我嫁給你這幾年,你是不是對我不好?
待門被徹底闔上后。
沈醉歡才從被子中露出一雙清亮的眼睛。
緊緊盯著前面邁步朝她走來的男人,小聲問道:“棠棠走了嗎?”
顧長策點點頭。
順手打開旁邊頂箱的門,轉過頭淡聲問道:“今日想穿哪件衣服。”
其實她頂箱中的衣服只有寥寥幾件。
沈醉歡以往是喜愛買新衣服的,畢竟十幾歲的小女孩兒哪有不愛好顏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