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四點了,該去接初一了,小寶五點半才放學。”
老人家什麼都要操心幾句,家里人都知道的放學時間,他每天還是要重復一遍。
周傅川點頭應著,路過周母的時候,也沒有給懷里頻頻望向周母的灼灼放下。
“哎,你給灼灼給我。”周母在后面喊他。
周傅川手放在灼灼的小腦袋后面,聽見她的聲音走的更快,“我帶著她。”
步伐快的很,生怕走慢一步,有人過來和他搶孩子。
周母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直接周傅川后面笑罵:“這臭小子有了女兒,眼里沒了娘。”
從大院開車過去幼兒園,就是轉了個路口,周傅川關好車門,從后面的安全座椅上將灼灼抱出來。
小團子微微張唇,圓嘟嘟的臉蛋上懵懵的,見爸爸抱她,張開手擺了擺。
“啊啊~”
“乖。”周傅川屈指蹭了蹭她的小臉,望向幼兒園門口。
心里總懸著塊大石頭,落不到實處,只有待在他們身邊,周傅川才喘的過氣來。
他緊了緊抱著灼灼的手,不一會初一被老師放了出來。
見著等在外面的周傅川,背著書包的小崽子立馬飛奔撲到了周傅川的身邊,抱著他的大腿。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噠。”小崽子仰著臉問。
周傅川牽著他往車的方向走,“今天下午回來的,睡醒就帶著妹妹來找你了。”
聽到爸爸的回答,初一滿意了,牽著周傅川的手蹦蹦跳跳。
兄弟倆系好安全帶坐在后座,周傅川又開車去醫院接林阮,他一回來首先就是給林阮打電話。
等他開車過去,打卡下班的林阮已經站在門口等他。
周傅川將車開過去,等林阮上來,直接開出了醫院,離小寶放學還有半個小時,開車過去,時間正好合適。
坐在安全座椅上的灼灼,也看見了媽媽,興奮的啊啊啊,伸著手想讓林阮抱她。
林阮坐在副駕駛上,抱不到她,只能側著身子往后望,做鬼臉逗她開心。
初一有樣學樣,學著林阮將臉湊到妹妹面前。
小團子清脆的笑聲飄滿了整個車廂,咯咯笑的根本停不下來。
繞到小學去接上了小寶,三個孩子擠在后座,兩三分鐘的路程嘰里呱啦的。
主要是小寶和初一在說,灼灼什麼都不懂,但她偏愛湊熱鬧,也哇哇個不停。
林阮只注意著后面的三小只,沒有發現周傅川時不時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直到晚上,夫妻倆回到自己的房間,林阮才發現了周傅川的不對勁。
起因是周傅川之前回來,都喜歡粘著她,今天到睡覺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都能放下個灼灼。
一點小苗頭,讓林阮瞬間疑惑,回想從他一回來,整個人好像就有點郁郁。
說不出來的奇怪。
林阮移了移,翻身面向周傅川,手也搭到了他的身上。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林阮手向上摸了摸周傅川的臉,“你看起來很不開心。”
她的聲音很柔,聽在耳中很舒服,平日里,林阮就是這麼哄初一和灼灼的。
兩個孩子親近她,每次鬧騰的時候,只要聽見媽媽的聲音,立馬就會乖下來。
周傅川聽著,抑制不住內心的焦躁,將林阮抱進了懷中。
“我這次出去執行任務,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讓我很難受。”
具體是什麼,他卻不能對林阮說,因為這是軍區內部的事情,守口如瓶不對任何人提起,是職守也是鐵律。
他必須要遵守。
可是半月過去,周傅川想到那日的情景,仍覺得悲傷難掩。
漫漫黃沙中,測試的項目突然失靈,他們在第一時間搶修,技術人員走在最前列......
但還是來不及。
周傅川也在現場,他也是最先沖上去的,卻沒有能力改變。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
即使知道會出現犧牲,但是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前進,只為職責和信仰。
他的傷就是在那時候受的,是受沖擊飛來的鐵皮削傷。
周傅川避開腰側傷口,側身躺著,緊緊的將林阮攬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知道他在平復自己的情緒,林阮沒有打擾他,只安靜的回抱住周傅川,輕輕摸著他的頭。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周傅川深吸一口氣,拉開了點距離。
他低頭看著林阮,欲言又止,“我......”
“我知道。”林阮抬手撫上他的臉,也望著他,“你能平平安安的,我就滿足了,不用多說。”
“二哥,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幫你的。”
她說的毫不猶豫,因為周傅川讓她很有底氣。
林阮知道周傅川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也不會做讓她和孩子傷心的事情。
以他的秉性,恨不得將正直兩個字刻在腦門上。
夫妻之間需要互相信任,周傅川想做的事情,林阮也會毫不猶豫的幫他。
周傅川聽到林阮的話,眼和心都是熱的。
他緊緊抱住林阮,甕聲甕氣的說:“軟軟,謝謝你。”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他真的很慶幸自己愛上的是林阮。
林阮還在想,他怎麼這麼客氣的時候,就聽見周傅川的聲音。
他說:“我想要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