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渡階段,有十幾位輕癥轉向重癥,且病勢兇猛。
都要轉到林阮和宋淺負責的這一層來,兩人和許醫生忙了整天,到晚上八點多才能稍微坐坐。
“今天有點特殊,小宋可能也不能輪休了。”許醫生聲音帶著關懷。
她是醫院里頗有資歷的長輩,在這一層,林阮和宋淺可以說是跟著她。
“沒關系,等大家都好了,讓院長給我批天假,回家睡大覺。”宋淺打趣的說。
許醫生又問林阮:“小林,我記得你家里是不是還有個寶寶?”
林阮回她:“是的許醫生,我有個剛上小班的兒子。”
“家里有人照顧他吧,會不會找媽媽?”
“他在爺爺奶奶家那邊的幼兒園上學,他爸爸這段時間也不是特別忙,沒什麼問題。”林阮低聲道。
林阮自己確定初一不會鬧脾氣,但不確定,如果很久沒有看見她,初一會不會偷偷難過。
自己的職業和周傅川的職業,陪伴初一的時間都很少。
但小崽子從來沒有抱怨過,或者阻擋他們上班。
他只會說,爸爸媽媽早點來接我。
第228章 暴露
“我們這行對得起別人,唯獨覺得虧欠孩子。”
許醫生嘆了口氣,“我年輕的時候,我兒子是他奶奶帶大的,我兒子是警察,兒媳婦是高中老師。”
“現在有了小孫子,家里也沒人照顧,兩歲托育,五歲托班,總是感覺對不住他,還有幾年我退休了,他都要考大學了。”
宋淺和林阮沉默著,的確他們的休息時間是真的很少。
“但我覺得我的堅持,是有意義的,讓他們健康平安,好好活著,我實現了我的人生價值。”
許醫生笑著指了指病房的門口,站了起來。
坐一下,又該繼續工作了。
“加油!”
許醫生走前,對著林阮和宋淺說,她走路的步伐慢上許多,肉眼可見的疲累。
“許醫生的丈夫也是警察,在他們的孩子五歲時殉職了。”
宋淺的聲音低了很多,帶著悲傷。
“昨天值班的時候,若琳告訴我的,她的姐姐就是許醫生的兒媳。”
林阮被手套束縛的手握緊又放開,拍拍宋淺的肩膀。
“學姐,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查房。”
“嗯,好。”宋淺情緒收斂的很快。
最近一批輕癥轉重癥的病人都要抽血化驗,檢查癥狀。
病房相對而立,林阮和宋淺各自帶著一個小護士,一人一排檢查過去。
血液標本集中送檢。
林阮檢查完最后一個,共同負責的小護士送血液標本去了,她在門口站了站。
“你好啦?我還有最后一間病房。”
剛剛出來的宋淺看見了林阮,她還沒進去,同行的小護士停住了推車。
“林醫生,你能替替我嗎?”小護士聲音小小的,“我生理期第二天,中午開始就沒上過廁所,我有點憋不住了。”
聲音都帶上了泣音,可見是難受很了。
林阮立刻走過去接住了推車,安慰她:“沒事,你快去,就這一間了。”
“謝謝林醫生,等我們出去了,我請你喝奶茶。”小姑娘感激的道謝,然后小跑著離開。
“我今天都沒怎麼敢喝水,不過不用等太久,特效藥研制出來了。”宋淺邊說邊打開了門。
門一打開,林阮入目便瞧見了病床上隱忍痛哼的秦深。
他也是轉重癥的其中一個。
看見進來的林阮,秦深沒有上次驚愕,只在檢查的時候很配合。
僅僅一天,秦深的狀況差勁許多,臉上長滿了小紅點,有些還在往外面出膿水。
看著都有點滲人。
兩人將醫療推車推到兩張床的中間。
隔壁傳來響聲,床簾被拉開,露出一張比他更嚴重的臉。
林阮和宋淺看的多了,跟看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病房不夠,這最后一間放了兩個。”宋淺跟林阮解釋。
原本的規定就是重癥一人一間,但這種特殊情況只能特殊處理。
“醫生,我難受的很,會不會有事!”秦深隔壁的病人情緒激動道。
宋淺安撫他的情緒,“您請放心,先好好休息,我們會盡全力救治,不會讓你有事的。”
“可我難受的很。”他可是聽說已經有人因為這病死了。
他自己也覺得太過難受,喉嚨疼,腦殼昏的天旋地轉,身上火燒火燎的,還很癢。
他現在覺得自己就像養殖場里,老板養的病豬一樣。
“我早就說過了,讓老板不要賺虧心錢,得了豬瘟都躺地上快要死的豬,他還賣給人家屠宰場。”
“這下好了,全得病,都是他害的。”男人惱怒的拍著自己的頭,“也不知道我老婆孩子怎麼樣了。”
宋淺和林阮對視一眼,將手里秦深的血液標本交給她,又拆了新針管走向隔壁床。
林阮則是給秦深測量體溫和檢查其他癥狀,沉默以對。
林阮不說話,秦深也不說話。
宋淺從酒精小杯拿出棉簽,對隔壁床病人說:“把袖子扎起來,我們先抽個血。”
她聲音很溫和,對方情緒卻很暴躁。
“一天抽好幾次血,藥也吃個不停,我卻越來越難受。”
他情緒有些崩潰,盤腿坐著拍床道:“你們做醫生的到底有沒有用。”
“先生,請您先不要著急,配合我們的工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