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里?小寶和初一呢?”剛清醒的林阮,第一時間問的就是孩子。
“他們睡著了,你泡的時間太長,我怕有什麼意外,進來看看。”
周傅川解釋,不然待會林阮又要以為他是臭流氓、登徒子,雖然他挺想的。
林阮也反應過來是個什麼情況,縮著肩膀躲進了水池里,“我沒事,你先出去吧。”
周傅川垂頭,視線落在她微濕的臉頰上,幾縷黑絲黏在弧度較好的側顏,黑與白形成極致的對比,帶來絕對的沖擊感。
林阮這副模樣落在他眼中,讓周傅川極快的聯想到以前,一些不可言說的事情。
他和林阮可是有孩子的人,極致的快樂,周傅川早就領著林阮體驗過。
男人都有劣根性,得不到的愈加心癢癢,格外惦記。
周傅川也不例外,何況他本質上也算不上正人君子,冷硬的脾氣只有在林阮和孩子面前才稍加收斂。
林阮看清他眸子中的冷光,如同野獸盯上心儀許久的獵物,只待出擊,啃食的骨肉都不剩。
剛想再說些什麼,周傅川卻移開視線,起身拿過浴袍放在池邊。
“你先換衣服,我在陽臺等你,我們聊聊。”
林阮看著門在眼前合上,等了一兩分鐘才出來,淋浴沖掉身上的藥味,換上干凈的衣物。
出去時,周傅川正背對著她,坐在鋪了棉麻墊子的藤椅上,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子。
林阮推開門,走到他對面坐下,“有什麼事情要說?”
除了初一,還有裴奶奶,林阮自覺和周傅川再沒什麼交集,她下意識的覺得,周傅川要和她談的是初一的事情。
周傅川看著坐在對面的林阮,抿了抿唇,說:“明天我要離開京市,你帶著初一可以繼續住在家里。”
他覺得林阮不想住在大院,是因為他的原因。
林阮搖頭拒絕,“不用,我想回自己家住,舒服一些。”
她說的不是小區,是自己的家,大院不是她的家。
周傅川聽著一哽,他看著林阮,不明白為什麼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她還是不肯回頭看看他,躲避著他的接觸。
周傅川不是個把話憋在心里的性子,他怎麼想的,也怎麼說了出來。
“軟軟,你還在介意以前的事情嗎?我知道自己錯了,不該輕信別人,忽略你的感受,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言辭懇切真誠,林阮聽了卻想發笑。
被眾人贊譽的天之驕子,在感情里面,不過是一個白癡,什麼都不懂的白癡。
“周傅川,你不會一直以為,我們兩個之間的問題,只是三年前那場無疾而終的婚禮吧?”林阮笑的眼角都沁出了淚。
她看著面前望著自己的周傅川,再一次慶幸自己抽身的夠快。
在一個不懂得愛人的笨蛋面前,祈求愛情是世界上最蠢的事情。
“軟軟,你別笑我。”
周傅川看著林阮吶吶道,他看的心慌,好像因為自己幾句話,將林阮推的更遠了。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們還有初一,我們一家三口不要再分開。”周傅川握住林阮放在桌面上的手,說:“軟軟,看在初一的面子上,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三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忘不了,也不可能再放手。”
一句又一句,聽起來多真誠,多令人感動。
放在以前,林阮肯定會特別歡喜。
可是,那是以前,是回不去的以前,是被林阮拋棄的以前。
不走回頭路,林阮對自己說過的。
“我當初留下初一,不是因為你,只是我自己舍不得。”林阮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來,“我愛初一,但我也愛自己。”
“說我自私也好,說我不負責任也好,若是你想打著為初一好這個幌子,忽悠我和你復婚,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沒有,不是因為初一。”周傅川覺得自己說話說的很艱難,他怕說錯話,惹林阮生氣,“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因為我想待在你的身邊。”
他頗有些死纏爛打,“以前是我不懂,我會努力去學,你給我一次機會。”
“這次我會證明,我能成為合格的丈夫,也能成為合格的父親。”
林阮轉過頭,看著遠處蒼翠的青山,周傅川說的再多,她也很清醒,沒有松口答應他復合的請求。
說句實話,她的確找不到比周傅川更好的人,饒是再介意以前,都不得不承認,周傅川這樣的條件,在京市已經是天花板的存在。
林阮也相信周傅川說的話,他不會放手。
林阮十五歲認識周傅川,十年有余的時間,又曾經是最親密的人。
她太了解周傅川,從小便什麼都擁有的人,看著什麼都不在乎,實際上偏執到了骨子里,認定什麼便永遠不會放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當初林阮離開,也是算計好了一切,因為篤定了爺爺一定會站在她這一邊,老爺子是周家最權威的存在,就算是桀驁如周傅川也必須在他的面前低頭。
但你要說他放棄,他從未放棄。
從林阮回來,周傅川的注意力就沒有離開她,想盡辦法,哪怕被罵厚臉皮落他的面子,他都沒消失過,出現的頻率也沒有變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