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親大伯你得理,蕭會凌不跟他爭,反正占便宜的是他。
倒是周遠山,在他們走后,讓老板調了監控,看清楚那母子倆怎麼撒潑后,連話都沒說,直接走了。
任憑請客的人著急忙慌的在后面追,這生意也是做不成了的。
回家的路上,初一坐在安全座椅上,安靜的不行,林阮找他說話,都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來。
林阮以為他是因為今天的事情嚇著了,一路上握著他的手,輕輕安撫著。
回到家里,小團子坐在門口的板凳上,笨拙的自己脫鞋,換上干凈的拖鞋。
林阮的動作比他快,去飲水機里放了杯溫水喝,順手搖了瓶奶放在溫奶器里熱著。
“初一,來喝點水,我們洗澡澡了。”林阮對初一搖了搖他的小水壺,小孩屁顛顛的跑到媽媽的身邊,咕嚕咕嚕喝水,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林阮眨了眨。
林阮蹲下親了他一口,去陽臺將初一的洗澡盆拿到浴室,放水給他洗澡。
洗澡盆是新的,林阮洗過之后,放在外面曬太陽。
浴缸對于小小的初一來說,太高也太深。
初一放下了水瓶,亦步亦趨的跟在林阮身后,她往哪里走,小孩跟到哪。
“初一寶寶,你今天要穿哪件睡衣,可以去臥室拿過來啦。”林阮拿籃子裝好小孩的洗漱用品,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
小孩知道美丑之后,每天的睡衣都要穿自己喜歡的。
往常林阮這樣說的時候,初一已經屁顛屁顛的去選睡衣了,今日卻一反常態的站著不動。
在林阮看過來時,還低下了頭,伸手揉了揉眼睛。
林阮抱他起來,看見他紅紅的小眼睛,里面蓄滿了淚水,眨巴一下,兩顆淚珠珍珠圓子似的落下來。
“寶寶,怎麼了?”林阮用大拇指擦了擦他的淚水,抱著他沙發上坐著。
初一坐在林阮大腿上,圓乎乎的小臉趴在林阮的胸口,雙手往上摟著林阮的脖子,整個小孩如同考拉,掛在林阮的身上。
“媽媽,我的爸爸呢?他和艾達爸爸長的一樣嗎?”小初一仰頭看著林阮,剛哭過的聲音還有些啞。
“今天那個壞壞的阿姨,為什麼說我沒有爸爸。”
初一的中文說的很流暢,就是因為年紀小,發音有些不圓潤,奶聲奶氣的讓人聽不清楚。
可即便這樣,最熟悉他的林阮還是聽懂了。
初一這是,在問她要爸爸了。
林阮看著他圓嘟嘟的小臉,有些失神,她想過初一會問這個問題,但他從來沒有問起過。
以至于林阮潛意識忽略了這個問題,初一出生到現在,是沒有和周傅川見過面的。
在艾達可以肆無忌憚的和父親撒嬌時,初一只能看著,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沒說出來罷了。
林阮的眼睛有些濕潤,她覺得對于初一來說,她是個自私的媽媽。
“對不起,寶貝。”林阮語氣哽咽,淚水流個不停,剛剛是兒子哭,現在是她哭。
初一見林阮哭,以為是他問媽媽要爸爸,讓媽媽傷心了,他慌慌張張的用手去擦林阮的眼淚,嘟著嘴去親林阮。
“媽媽,我不要爸爸了,媽媽不哭。”
在小團子心里,林阮是最重要的,沒有人可以和媽媽相提并論。
“媽媽,我最喜歡你了。”初一抱著林阮的脖子,重重的往林阮臉上親了一下。
林阮摸了摸他的小臉,親了親他額頭,“媽媽也最喜歡初一。”
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一下,林阮抱著他去臥室里選了小老虎的睡衣,再去浴室洗澡。
浴室的澡盆里,初一光溜溜的坐在里面,手里拿著幾個玩具小鴨子劃水玩。
林阮小心的用帕子沾水打濕他的頭發,又擠了一點寶寶洗發水,搓出泡泡給他洗頭發,動作很輕柔。
初一洗澡很乖,讓他捂耳朵就捂耳朵,閉眼睛憋氣就閉眼睛憋氣。
洗頭發洗澡不哭不鬧的,安安靜靜的坐著,媽媽讓干什麼就干什麼。
林阮看著自己從小就省心的小崽子,在他問出那句“我爸爸呢?”,內心的愧疚感到達了頂峰。
懷上初一時,她完全沒有做媽媽的準備,甚至自己的心性,都不能算一個完全成熟的大人。
她舍不得打掉這個孩子,也不想因為他的存在,失去出國學習的機會。
她太清楚周傅川了,也不懷疑周傅川說的喜歡她。
可若是讓周傅川知道她懷孕了,別說出國,離婚都是不可能的。
林阮不否認自己是個心狠的人,她用狠話刺激周傅川,利用他的愧疚在最合適的機會,讓他松口離婚。
不給自己后悔的機會,也不給周傅川猶豫的機會。
因為林阮太清楚周傅川,他在別人面前,再如何溫和,骨子里的本質上,占有欲極高,恨不得一切掌握在他的手中,逃不掉,離不得。
這是上位者的通點,大事的主動權以及掌握權,必須在同一個人的身上。
林阮不敢用周傅川口頭上的一點喜歡,去揣測他知道自己懷孕的反應和做法。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隱瞞,逃離,火速出國。
周傅川的身份,以及他職業的特殊保密性,根本不可能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