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你回來怎麼不坐飛機?選了高鐵呢?”飯桌上,林招平疑惑的問。
京市到他們省會城市只需要一個半小時,再坐高鐵回陵縣一個小時,價格差不多,卻可以節約一半的時間。
往常,林阮也是這樣回陵縣。
“不太想轉車,太麻煩了。”林阮避重就輕的回答,她現在剛剛懷孕,寶寶還不在穩定期,不能乘飛機。
飯后,林楊在廚房洗碗,林招平和楊思坐在沙發上,陪著林阮聊天。
楊思看了看廚房里做家務的兒子,眼里滿是柔光,“小楊下半年就高三了,明年六月就要參加高考了,軟軟,我記得你今年該是大學畢業了吧?”
林招平也跟著點點頭,“對,軟軟還是京市大學的,厲害。”
兩夫妻笑瞇瞇的,以人才的眼神看著林阮,語氣充滿了肯定和贊嘆。
“還沒有畢業,不過快了,還在讀博。”
林阮仔細的去掉手里橘子的白色經絡,將剝好的橘子分成兩半,遞給兩位長輩。
“這次還有件事情,要拜托招平叔叔,九月初,我要跟著我的博導去M國哈佛醫學院交流學習,大概近兩年都不會回國,我爺爺和爸爸那邊,還望招平叔叔替我照看。”
林招平和楊思稍稍愣住,許久才消化林阮口中的話,林招平更是紅了眼,連連說好。
“軟軟,你如此優秀,你爸爸一定會為你驕傲,招平叔叔也為你驕傲。”
林招平激動的左手握拳,捶了捶自己的右手掌心,喜笑顏開,替自己的好兄弟高興。
“太有出息了。”
楊思也跟著笑,附和道:“軟軟,你也棒了,腦瓜子怎麼這麼聰明呢!”
她娘家有個親戚,讀完博士出來都快三十歲了,現在年薪過百萬,已經是大家口中頂頂厲害的人。
林阮可才二十三歲,這麼年輕的博士可少見。
在廚房洗碗的林楊聽見,刷碗的力道加重了不少,嘴角的笑在聽見林阮要出國時,停滯了一下。
他以為自己跑的夠快,明年就可以去京市找林阮,可,沒想到他卯足力氣奔跑時,他這位軟軟姐直接坐火箭的!
根本追不上!!!
林阮坐了一會兒,在楊思的要求下,說了一堆學習的方法,口干舌燥喝了三杯水后,提出了離開。
林招平送她回去時,還帶上了林楊,林楊主動提的,他想坐車兜兜風。
陵縣鄰山,一到晚上,氣溫降下來,山風一吹,沒有白日那麼炎熱,晚上睡覺時,開個小風扇就很涼快。
路上,林阮和林楊坐在后座,兩人都沒怎麼說話,林阮卻注意到林楊時不時的看自己。
她笑了笑,對這位記憶中的弟弟感觀極好,于是主動開口問道:“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林楊在她看過來時,目光沒有收回,也沒有移開,明亮的眸子閃著光,“我想考京航,到時我去京市了,可以找你玩嗎?”
“當然可以。”林阮毫不猶豫的答應,林楊若去京市,她是一定要照顧這個弟弟的。
論兩家的情誼來說,林阮是將林招平一家當親戚處的,關系自然是要好。
她這人一向是這樣,誰待她好,她便加倍還回去。
“林楊,你可要努力考到京市去,和軟軟姐互相照顧。”林招平見他們相處不錯,心下熨貼,兩個孩子互幫互助才好。
“知道的,爸。”
林楊剛剛加了林阮的微信,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大聲回了林招平的話。
林招平送林阮到小區門口,就放她下車了。
他路上接了個電話,需要趕回局里去處理些事情,看著林阮進了小區,才帶著林楊驅車離開。
林阮隔日在生物鐘的作用下,很快起來,她坐在床上發了會呆,清醒后才去洗漱。
廚房里沒有什麼吃的,只能去外面吃早餐。
林阮循著記憶,找到小時候經常去吃的粉店,就在小區門口,開了二十幾年,還是老味道。
只是燙粉的伯伯兩鬢生了白發,皺紋也深了幾許,他的妻子坐在椅子上,飛快的包著餛飩,手速翻飛,面前飛快積攢了一堆。
林阮叫了一碗辣椒炒肉鹵粉,加了一個骨頭蛋,小縣城物價低,一碗能抵京市兩碗,價格只要十塊。
一大碗的粉,林阮加了些酸豆角,吃的干干凈凈,走時還稱了一些餛飩,留著中午煮著吃。
她將餛飩送回家,放進冰箱凍著,換了一身素白長袖襯衫裙,拿著遮陽傘出了門,去花店買了兩束淡雅的花。
林爺爺和林父葬在縣城城郊外的陵園,陵園緊緊挨著寺廟形狀的殯儀館,林阮打了一輛出租車過去。
她年年來看,對路很熟悉,在門口守陵人處登記了,便順著蜿蜒的山路向上。
早在前幾年,陵縣不準土葬,只能火葬,陵園修繕的很好,上山的路很干凈,兩側種植著低矮的常青樹。
人很少,也很安靜,只有呼呼的風聲,這處靠山,很陰涼,林阮卻不怕。
她不信鬼神,卻相信最重要的兩位親人,一定會保護她。
林阮很快找到爺爺和父親,墓碑黑白照片中的一老一少,面容相似的正氣凜然,揚唇微笑看著林阮,慈愛的眼神似乎在問林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