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騙自己人是最防不勝防的。
這會子見到周傅川來,安普陽的心落了一半,他記得這小子自小和安然一起長大,有些情分,周家雖低調,實則家業大的很。
從指甲縫里漏出那麼一丁點來,便能解決這一大家子的危機。
“傅川呀,你是來替安家還錢的?”安普陽緊張的搓手,兩只眼睛瞪的老大,盯著周傅川瞧。
“二叔!”
安然起身大叫一聲,紅著眼睛看著這邊,視線卻聚焦在周傅川身上,濕漉漉的眼神帶著乞求。
周傅川掃了她一眼,看著挨極近的安普陽,抬腳往后退了退拉開距離。
“不是。”語氣帶著否定,見安普陽和安然驚慌失措,周傅川加重語氣,“沒有這個打算。”
他又不是冤大頭,安然家欠債是因為他們自己不會經營,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看在以前大家長大的情分,周傅川只是過來和遲非鎮場子,幫著看看,具體問題自然是他們自己解決。
“安家的事,安伯父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還請大家不要為難女眷。”周傅川一字一句的強調,“諸位一直靠著安家過活,恩惠受了不少,這些年拿的好處不少,一朝一夕之下,莫要將面子做的太難看。”
他說這話完全不給面子,當年安父被革職,安家搬出大院,除了安然的事之外,還有更關鍵的一件事,便是替安普陽的兒子疏通關系拿項目,被捉了小辮子。
投機取巧不公平的事,向來最不被人心所容,別人辛辛苦苦的準備,憑什麼被你一句話、一餐飯的功夫輕易取締。
安家是踢到了鐵板,做錯事給人捉了把柄針對。
話至于此,安家安普陽這些人知道周傅川在這,他們再怎麼鬧都于事無補,想繼續在京市的上層圈子混,就不能得罪人。
“行,今日看在你...... 你們周家的面子上,我們先回去等消息。”安普陽站在周傅川面前,擠出一抹笑,讓自己苦大仇深的臉看著和煦些。
“辛苦安二叔。”周傅川笑了笑,側身將敞開的門口位置讓出來。
“唉。”
安普陽嘆了口氣,率先往外走去,其余的人以他馬首是瞻,跟在后面走,到門口的位置時,他回頭遙遙望著不敢看這邊的安母,吐出一口濁氣。
“嫂嫂莫要怪我們,大家都不容易,你盡快籌到錢通知我們一聲,實在不行把房子賣了也能周轉些。”
安家的別墅在富人區,排得上名號的豪華住宅,整棟脫手幾千萬是夠的。
客廳里的人走完后,安悅心神松懈,脫力垂坐在樓梯間,剛剛那些親戚要上樓搜她們的房間,她不想。
那些人曾經舔著臉上趕著巴結奉承她家,如今失勢,一個個面目可憎的令人作嘔。
遲非第一時間走過去,默默坐到她旁邊,他遠不夠周傅川和秦深富有,無法替安悅填補安家的窟窿。
況且,安悅不會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
“遲非,事情解決,我先走了。”周傅川看著一團糟的安家皺了皺眉,隨后沖著遲非出聲,“你找人幫著收拾收拾。”
“二哥,今天謝謝你了。”
“傅川,你不管我了嗎?”
安悅和安然兩姐妹的聲音交叉響起,一個疲累平和,一個激昂伴隨著歇斯底里,帶著理所當然。
周傅川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他面無表情斂目看向安悅,過了一瞬,揚唇笑了笑,音調冷硬。
“安悅,你多大的人,還要別人來管。”
“再說這是你家的事情,讓我管是個什麼事,你二叔走之前,不是已經告訴你們法子了,生意場上得失正常,要想清楚。”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安家,來蹚渾水的路上,他已經托人查清楚,這次全責在于安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安然跌坐在沙發上,聽見周傅川果斷絕情的話,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卻忘了沒有人有義務慣著她的公主病。
坐在她身邊的安母已經崩潰,哭罵著安父沒一點本事,當初是自己眼瞎才會和他結婚。
第24章 婚禮可以取消
“明日我去把車庫的車賣了,姐姐和我的。”
安悅反應的快一些,她怕了那堆人上門,只想著快些解決問題。
姐姐的車比她好,兩個人的車加起來能解決一部分債款。
“不行,我不同意。”安然聽見安悅的話,眼神兇狠的看過去,她的東西誰也別想拿走。
安母將她的舉動盡收眼底,心里頭的氣上來,一巴掌甩了過去。
“你不行什麼,當初要不是那件丑事被人捏在你爸對頭手里,我們能從大院里搬出來嗎?也不會和當初那些鄰里生疏,原本屬于你的位置更不會讓林阮那個臭丫頭撿了漏!”
她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安然罵,“都怪你不爭氣,才會在你爸落魄時,幫不上家里一點忙,我生你有什麼用呢。”
安然被安母的一巴掌扇倒在沙發上,眼里淚光破碎。
她緊緊攥著沙發,精心做了幾個小時的美甲因為太過用力翻了蓋,沁出了血沾到沙發上,看著觸目驚心。
安母往日的貴婦風范跑的無影無蹤,叉著腰如同不饒人的潑婦一般大聲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