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隨你開心。”
周母有些無奈,老爺子總找機會喝酒,管不住。
“爺爺,飲酒適度,不宜太多。”林阮看向他。
“那我少喝一點點,幾杯。”
“幾杯也不行的。”
周母在健康方面不隨著老爺子胡鬧,她把小寶遞給周傅川,自己跟在老爺子身邊監督。
周傅川手里空蕩蕩的,再看走在前面的林阮,冷嗤一聲,從自家老媽手里接過吃手的大侄子,跟在他們身后,邊走邊威脅。
“周慕安,組織給你一周時間學會走路,屆時婚禮給我當花童。”
聽不懂他叔說什麼的小寶:“嗚阿巴阿巴,噗嗤~”
走在他們身后的遲非悄摸摸湊到秦深耳邊問,“深兒,我怎麼覺得二哥回來怪怪的......他變了。”
秦深推開他,問:“有什麼不同。”
“他和林阮親近,還不給小悅面子。”
“林阮是他妻子。”秦深看著前面璧人似的背影,面無表情。
遲非不懂,“二哥不是喜歡安然嗎?”
秦深瞟他一眼,開口問他:“安悅和你說的?”
“嗯。”
“或許,不要問我,我覺得林阮比安然好。”
生辰宴過后,林阮跟著周傅川去見了周父,說了一會兒話,兩人回了汀蘭華府,開的是周遠山的車。
周家三代,政軍商皆有涉獵,周老爺子功勛加身,周父從政,周母亦是門當戶對,豪門出身的獨女,娘家資產頗豐。
周遠山成年之后,便接手了家里的生意,除此之外,還創辦了自己的上市公司。
周傅川從小被老爺子帶在身邊,對他父親和哥哥的事業,不感一點興趣,有自己的人生追求。
周家長輩分得清,孩子成年之后,該屬于他的資產,一分不少的分配。
汀蘭華府就是其中之一,至于車,周遠山多的是,開走一輛不算什麼。
周傅川這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起碼年少的時候,是這樣的,一肚子壞水。
讀書時,和尋常人一樣,每個月零花錢定量,不是很多,剛夠吃飯,買點零食。
偏偏他鐘愛模型、手辦和球鞋。
每樣都是燒錢的愛好。
周遠山比他大五歲,心思比他活絡,也比他有錢。
這貨慣是個對自己人不客氣的,沒少打他哥的主意。
幾十萬的手表,轉手賣給周圍零花錢多的朋友,還不忘留個聯系方式,讓他哥贖回來。
周父節儉,最見不得他這副紈绔少爺樣,口頭教訓和家法沒少過。
周傅川性子犟,起初脾氣上來,和他老子正面沖突,后面知道只有被壓著打的分,學聰明收斂許多。
死皮賴臉的跟他哥學炒股,自己賺錢自己花,買完模型有余,還不忘學雷鋒做好事,做慈善捐款。
說到這個,林阮到京市來,還離不開他這番無心的善舉。
一切都是緣分。
彼時的林阮,還住在H省一個偏遠的小縣城陵縣,讀初中的年紀卻小有名氣。
小姑娘學習好,只要是她參加的考試,就沒有不是第一的,長的也好看,令人過目不忘。
可讓大家都知道她,不是因為她自己,而是她的父親。
陵縣地處丘陵,四面環山,那年的夏天很熱,起了山火。
野火越過隔離帶,越燒越烈,漫天飛舞的草灰和滾滾濃煙,熏的天都是黑的。
整個陵縣都在守衛自己的家園,林阮的父親是沖在最前列的消防員。
因為天氣和風向的原因,山火傳播速度極快,迅速蔓延周邊地帶,林阮的父親帶隊深入,遏止火勢的蔓延,未曾想到風向突變,火勢反撲。
陵縣的火,在萬眾一心下撲滅,林阮的父親卻永遠定格在瞬間。
第6章 忠于國家也忠于你
燒焦的山林、烏黑的地面、頹圮的坡地,被國旗覆蓋住的盒子......
他是陵縣的英雄,林阮是英雄的女兒。
林阮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和林父離婚,重新組建了新家庭。
林父去世后,家里的鄰居第一時間幫忙通知了馮素芬,林阮等了她半個月,未曾等到她來,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街坊間的閑言碎語,一句又一句控訴馮素芬的話驚雷似的響在林阮耳邊。
她等了半個月,自己尋路找到媽媽的新家,在見到馮素芬和她的第二任丈夫,拉著一個小女孩從小區門口出來,寵溺的說“你是爸爸媽媽最愛的小寶貝”時,林阮知道她沒有家了。
自那天起,她開始適應一個人獨自生活。
陵縣對烈士子女有優待,再加之林阮學習成績優秀,是重點幫扶對象。
就這樣,林阮的信息被送到京市,送到周傅川的手里。
周傅川帶著資料回到周家,和書包一起隨意丟在沙發上,像往常一樣,拿著籃球出門找秦深、遲非打球。
回來時,周家氣氛凝重,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眼眶通紅,握著拐杖的手都在顫抖。
茶幾上是散落的資助資料,急匆匆趕回來的周父站在床前,手里握著座機電話,低聲吩咐著什麼。
周傅川走近,拾起資料,第一張是帶著證件照的被資助人家庭信息介紹,簡單的一家三口人。
被資助人:林阮,陵縣初級中學初二學生。
祖父,林衛國,抗戰退伍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