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這些年借著陸氏獲取了多少利益,他要讓他們原原本本的吐出來,一粒子都不留。
溫情下意識看向周顧。
周顧摟緊她的腰,壓低聲音道:“這是陸蕭兩家的恩怨,咱們不方便插手,
你別想太多,安安心心給陸夫人治病,其他的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
溫情擰了擰眉,嘆道:“我怕鬧出什麼人命,影響到首長的聲譽,
現在有太多人想要毀他名聲,將他拉下臺了,如果他真的因此倒臺,
不僅是國家的損失,還讓親者痛仇者快,到時咱們可就成了民族的罪人。”
周顧冷眼掃向還杵在原地的陸崢,譏諷道:
“你還愣在那里做什麼?眼睜睜看你爹將你舅給殺了,然后去坐牢麼?”
陸崢猛地反應過來,大步朝親爹追去。
別說,殺人泄憤是他老子能干得出來的事。
畢竟長姐在父母眼里,那是珍寶一樣的存在。
如今寶貝被折騰成了那樣,他會放過罪魁禍首才怪。
要他說,他舅可真是牛逼極了,居然將主意打到了親姐跟親姐夫頭上。
這些年蕭家是怎麼起來的,他心里沒點逼數麼?
明知外甥女在外面吃盡了苦頭,卻只字不提,這樣的手足,砍了也活該。
但想歸想,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親爹去犯罪啊。
這要是真的弄出了人命,他的官場生涯也就到此結束了,說不定還得進去坐牢。
可為那麼一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將自己弄進去,不值。
溫情目送父子倆離開后,嘆道:
“首長他這一生為國盡忠,保住了千千萬萬的人,頂天立地,
臨了卻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這對他的打擊該有多大?”
周顧將她抱進懷里,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
“小人作祟,正義之人往往不是對手,不過正所謂邪不勝正,
好在人還活著,日后有機會彌補,就看他們夫婦怎麼做了。”
溫情想了想,問:“你覺得我應該將真相告訴蘇蕓麼?”
首富思忖了片刻,試著開口,“她的心結在于親生父母沒有主動去尋找她,
想要破局,就得讓她認為是陸氏夫婦發現了當年的秘密,主動迎她回家。”
溫情愣了愣,心思一轉,瞬間明白過來。
是了,如果她給蕓蕓打電話,告訴她幫她找到了父母,那女人一定會覺得是自己主動往上貼。
她肯接受他們才怪!
換做方式,讓陸氏夫婦主動找上門,并撒個小謊,說他們查到了當年真相,特意去迎她回家,她會感覺自己受到了重視。
這樣一來,心結更容易解開些。
“周先生,你是不是學過心理學啊?”
周顧揚眉一笑,“那倒沒有,我就是哄媳婦兒哄出了經驗,向你傳授一些心得罷了。”
“……”
溫情伸手圈住他的脖子。
男人順勢扣住她后腦勺,垂頭吻住了她的唇。
…
陸父從休息室出來后,徑直去了總醫院的停車場。
車子已經安排好了,司機跟警衛們排成隊在原地候著他。
他出門不比普通當官的,隨隨便便一輛車就能走。
作為國家重點保護對象,不管去哪兒,前后左右都簇擁一大群人。
往常他倒也配合,畢竟自己的命是國家的,由不得他任性而為。
可今天不一樣。
他要去蕭家,跟蕭氏滿門撕破這層臉皮,讓外人看到總歸不好。
“車鑰匙給我,你們全都不許跟著。”
沒人回話,十幾個警衛紛紛垂下頭,大氣都不敢喘。
雖然無人反駁,但也無人支持。
不跟肯定是不行的。
他的安危不是他個人的,一旦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設想。
陸父見眾人鐵了心要跟自己擰著干,直接被氣笑。
“軍令如山,怎麼,你們都想違抗不成?”
警衛長硬著頭皮走上前,戰戰兢兢地開口:
“您的出行必須慎之又慎,請您別為難我們,這是我們的職責。”
陸父壓抑了一上午的怒火徹底爆發,對著眾人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可即便這樣,依舊沒有一人敢松懈。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陸崢扶著陸母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陸母朝著丈夫的背影虛弱的喊了聲,“陸霆。”
陸父的身體微僵,緩緩轉身朝妻子看去。
“你下來做什麼?”
陸母在兒子的攙扶下走到丈夫面前,哽咽著聲音道:
“是蕭家對不住你,我有罪,蕭程也有罪。”
說完,她作勢就要給他下跪。
陸父臉色微沉,迅速伸手摟住妻子的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我先送你回病房,有什麼話等你的身體好些了再說。”
陸母攥緊他身前的衣襟,搖頭道:
“咱們一塊去趟蕭家,我被他們騙得那麼苦,他總得給我一個解釋。”
說完,她眼眶里醞釀已久的淚水滾落了下來。
信任越大,被算計的時候就越痛。
她那麼相信娘家,當初孩子一生下來就將其交給了他們撫養。
結果呢?
他們卻給了她如此沉痛的一擊。
若只有她一人深受其害還好,畢竟那是她的至親,再痛她都認了。
可她的丈夫何錯之有?竟然也被他們這般欺辱,飽受了數十年的喪女之痛。
這口氣,叫她怎麼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