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里傳來周顧的喊聲。
溫情暫時打住思緒,從柜子里取出幾張紙尿褲后翻身下地,隨意套了件男式襯衣踱步朝浴室走去。
門打開,見周顧單手托著孩子,另一只手拿著毛巾擦拭,動作熟練又迅速,她的心口驀地一滯。
結婚四年,打死她也想不到這手握重權冷靜自持的男人,有朝一日會窩在浴室里給孩子洗澡。
而且那般的得心應手!
“給,紙尿褲。”
周顧下意識回頭,兩條筆直修長的美腿映入眼簾。
順著長腿一路往上,神秘區域在他寬大的衣擺下若隱若現。
他連忙移開視線,從她手里接過紙尿褲后,啞聲道:“回去躺著,別在這勾引我。”
“……”
溫情從浴室退出來后,去更衣室換了身外出的衣服下了樓。
客廳,管家見她拿著包,穿戴整齊,忍不住詢問:“夫人要出門麼?”
這對年輕夫婦搬進來三四天了,一直閉門不出,她還以為他們還得膩歪一段時間呢。
溫情徑直朝門口走去,邊走邊道:“嗯,先生要是問起來,就說我出去辦點事,天黑之前一定趕回來。”
管家聽罷,又繼續問:“需要給司機打電話送您下去麼?”
“不用了,我自己會開車,先生等會有個視頻會議,你記得上去看護孩子,別讓他誤了正事。”
“好的。”
樓梯口,周顧抱著孩子站在臺階上,聽到妻子細心囑咐管家的話,眸光漸漸變得柔和起來。
他的情情,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他。
“周總,需要派人跟著夫人麼?”
“嗯,不必刻意去查她跟誰接觸,只需暗中保護她即可。”
如今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軟肋,出門在外,還是小心為上。
…
蘇蕓昏迷一個多小時后蘇醒了過來。
睜眼的瞬間,她的意識還有些迷糊,瞳孔渙散找不到焦距。
“醒了。”
耳邊傳來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瞬間拉回了她的神智。
偏頭間,見蘇湛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手里端著紅酒悠閑的品嘗著,昏迷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孩子……
她下意識伸手貼上小腹,一陣撕裂般的墜痛襲來,疼得她渾身發顫。
“孩,孩子掉了?”
第237章 懼到骨子里
應該是掉了,不然小腹也不會痛成這樣。
那方寸之地,就好像有鋒利的刀子在來回剮蹭一般,絞得她恨不得再次昏睡過去。
而稍微動一下,腿間就有溫熱的液體淌出。
雖然沒什麼經驗,但基本的流產常識她還是知道的。
絞痛伴隨著惡露,不是落胎還能是什麼?
那個剛投生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就這麼死在了它父親手中,用的還是最直接最粗暴的方法。
何其殘忍?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下意識攥緊了腹部的衣物,任由鉆心的疼蔓延至四肢百骸。
這是她舍棄親骨肉的報應,也只有撕心裂肺的痛一場,她才能好受些。
沙發上的男人緩緩起身,踏著沉穩的步子朝床邊走來。
酒杯里的液體伴隨他的動作輕輕蕩漾,暈開了暗紅的漣漪,襯著他唇角那抹邪肆的笑,嗜血又殘酷。
他緩緩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與他對視,冷冽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將她牢牢禁錮在其中。
“我親自動手,你覺得它還有存活的可能麼?嗯?”
說完,他的大掌緩緩下移,撫過她精致的鎖骨,最后停留在了她的小腹上。
蘇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眼里滿是驚懼之色。
她害怕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難怪外界一聽他的名字就聞風喪膽的。
他的狠,令人懼到了骨子里。
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八年前那個寵她愛她的少年已經徹底死去。
如此出現在她面前的,是蘇家那位手腕鐵血,陰狠毒辣的上位者。
“流了也好,它本就不該存在。”
蘇湛的眸光一凜,摁在她小腹上的力道猛然加大。
碎裂般的疼襲來,蘇蕓的身體狠狠抽搐了幾下,哀求道:“好痛,求求你別折磨我了。”
蘇湛欣賞著她眼里的恐懼,唇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
知道怕了麼?
很好,這樣她就不敢再忤逆他,更不敢擅自決定孩子的去留了。
“僅此一次,如果以后再敢自作主張,我就打斷你的腿。”
說完,他緩緩收回了手掌,在她臉上輕拍兩下后,又道:“別想著逃離,否則后果自負。”
蘇蕓微微別過頭,無力承受著腹部的抽痛。
她從得知懷孕到流產,不過短短的三天時間,卻像是走完了漫長的一生。
伴隨著孩子的流逝,她想她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快樂可言。
一如情情,兩年前流掉的那個胎兒就成了她心里永遠都無法愈合的傷口。
蘇湛的視線在她灰白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后,緩緩挪到她平坦的腹部,眸光漸漸變得幽深起來。
那巴掌大的地方,將會孕育出蘇家的繼承人。
…
溫情驅車離開山水居后,給蘇家那保鏢打了個電話,讓他將女醫生帶到倉庫對面的茶樓。
她知道周顧派了人跟蹤她,如果她直接去倉庫的話,會引起那男人懷疑的。
她現在還不想揭露女兒死亡的真相,畢竟溫柔現在有華氏做靠山,即便指認她,也奈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