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過世了,后天要舉行追悼會,作為親侄女的你,難道不應該回去送他最后一程?”
“……”
那個老東西的追悼會跟她有什麼關系?
溫柔下意識想要反駁,可她又害怕自己溫順乖巧的形象就這麼毀了。
不能頂嘴,尤其是在至親追悼會的事情上,她得樹立好自己的孝心。
思及此,她強逼著自己掉了兩滴淚。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大伯病故的,顧哥,是我太不懂事了,居然還拉著你陪我慶生,就聽你的吧,咱們明早啟程回國。”
認錯又反省,若放在以前,確實能勾起周顧的憐憫與疼惜。
可現在……
“送你大伯出殯后,立馬去醫院打掉孩子。”
“……”
…
溫情又在醫院躺了兩天兩夜,直到第三日中午才起床。
蘇蕓已經回去了,而秦衍的母親病重,他也出了國。
今天是溫父出殯的日子,即便她知道溫家上下沒人歡迎她,可她還是得去。
換好黑色的衣服后,她看著鏡子里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神情有些恍惚。
頂著這樣一張死人皮去溫家,大概又會被數落。
沉默片刻后,她還是在臉上撲了幾層粉底,恢復了一些人氣。
出了醫院,她打車來到殯儀館。
剛準備進去,迎面撞上了聞訊出來的溫母。
對方二話不說,沖上來就是一耳光。
第173章 跪著爬進去
這會兒正是吊唁的時候,人群涌動。
雖然溫家大房已經敗落,但還是有不少富商看在溫二爺的面子上過來了。
當溫母怒氣沖沖的從靈堂里奔出來,一巴掌將溫情扇倒在地時,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開始議論紛紛:
“父親都病逝四天了,居然才露面,溫家真是養了只白眼狼啊。”
“誰說不是呢,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病死在監獄,她卻無動于衷,良心絕對被狗啃了。”
“來參加父親的追悼會,卻化著濃妝,怎麼,還打算在父親靈前勾引哪個老總不成?”
“有人拍到她這幾天跟秦總待在一塊鬼混,說不定剛從男人的床上下來呢。”
“真是個賤貨,丟盡了溫家的臉面。”
這些人之所以敢當眾羞辱溫情,無非是因為周顧將她掃地出門了,她從豪門闊太變成了下堂婦。
沒了周家的庇護,曾經那些羨慕過她嫉妒過她的人,還不可著勁兒的辱她欺她踩她?
人心就是如此,當你風光無限時,別人強顏歡笑捧著你。
可一旦落魄了,你立馬就會成為他們踐踏的對象,好像只有這麼做才能滿足他們的虛榮心。
溫情在地上趴了數秒后,緩緩撐著胳膊肘抬起了上半身。
“我只想給他磕幾個頭,上三炷香,求您放行。”
溫母大步上前,猛地抬腳踩在她撐著地板的手背,狠狠碾壓。
“少在這里惺惺作態,我丈夫的死還不是拜你所賜?”
說完,她腳下的力道再次加重。
雖然是平底鞋,但底板的材質跟皮鞋沒什麼區別,這樣一碾,痛入骨髓。
溫情的身體在劇烈顫抖,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她死死咬著牙,強忍碎裂般的痛,也不掙扎,任由對方發泄著。
今日過后,她跟溫家再無瓜葛,欠他們的,就一次性還清了吧。
手背上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紫變紅,最后滲出嫣紅的鮮血。
溫母猶不解氣,猛地抬腳又狠狠在她手背上跺了兩下。
四周安靜得落針可聞,離得近的賓客,隱隱都聽到了骨裂聲。
可無人上前阻攔,全都或冷漠,或嘲諷,或玩味的看著,欣賞著。
溫母發泄一番,心底積壓的怒火消散了一些。
目光落在她撲著粉底的臉上時,咬牙質問,“不知廉恥的東西,追悼會上化濃妝,你又想勾搭誰?嗯?”
溫情也不解釋,忍住手背上的第一波疼痛后,重復了剛才的話:
“我只想給他磕幾個頭,上三炷香,求您放行。”
這時,溫二爺跟二夫人從靈堂里走了出來。
二夫人在溫母身側站定后,嘆道:“四年前你搶柔柔的未婚夫,我還以為你是真的喜歡周總呢,
可看看你做的那些好事,推周老太太下水,導致她昏迷至今,背著丈夫在外面亂搞,出軌婚姻,
唉,要不是你做得太過,周總又怎會算舊賬將你父親送進監獄?大房生你這麼個孽障,真是家門不幸啊。”
這番話猶如驚雷一般,炸得四周的賓客紛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原來周總將她掃地出門,是因為她害了老太太,還出軌了婚姻。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賤人就是賤人,放著那麼優秀的丈夫不要,居然跑去外面亂搞!!
活該落得這麼個下場。
溫母見旁邊放著半桶拖地水,猛地提起來后朝溫情潑了過去。
“先洗干你臉上那些骯臟的東西,然后跪著爬進去。”
第174章 你讓我看到了地獄
溫情躲閃不及,整個人被淋了個正著。
水很臟,帶著地上的泥巴與草屑,幾乎沾了她一身。
當然,這不是重點。
深冬的涼水透著刺骨的寒,就這麼倒在身上,猶如冰刀子似的剮蹭著每一寸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