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賤人早就知道了她的秘密!
這些日子,這賤人一直在跟她演戲,每一次看似不經意的話茬其實都是故意在激怒她,就連去她寢宮被她下了藥也是裝的!
這賤人害得她和阿瀾決裂,逼她和離墨走到了今日這一步!
秦太后恨得想立刻奪過匕首殺了景飛鳶!
可是她的曜兒和阿瀾還在那兒,她要是敢妄動,姬無傷會讓她的兩個孩子變成肉泥……
秦太后看了一眼被阿瀾抱在懷里仍舊哭著想跑來救她的曜兒,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質問離墨,“姬無傷體內不是有你的咒術嗎?你不是能控制他嗎?你為什麼不殺了姬無傷——”
離墨搖頭笑了一聲,“怎麼控制?你以為我為什麼能被景飛鳶放出來?正是因為她已拿走了我的母蠱,她已經廢了我所有手段。”
秦太后再也撐不住了。
她們所有的底牌,全都沒了!
全沒了!
看著悲從中來的秦太后,離墨心底也酸楚極了。
他輕聲說,“阿雪,認命吧,我們已經敗了,想保護咱們的曜兒和阿瀾,想保護你秦家九族,想死得干干凈凈不背負任何罵名,我們就得認命……”
秦太后哽咽著說,“怎麼認命?我怎麼能認命?我們束手就擒,他們就能放過曜兒和阿瀾嗎?”
景飛鳶回答秦太后,“能。”
她凝視秦太后的眼睛,“我能對天起誓,我能保證阿瀾和曜兒安然無恙,我和姬無傷會將這些陳年舊事掩埋,阿瀾不會知道他的母親是他厭惡的你,他只會以為他的母親十四年前不幸死在了那場滅門之禍里,他會永遠懷念他美麗又純潔的母親。
至于曜兒……”
她柔聲說,“你的曜兒有多討人喜歡,你心里很清楚啊,我和姬無傷想跟他做一輩子的親人,我們誰也不想傷害他,我們不會將他的身世告訴他,他可以一輩子做個逍遙自在的小王爺,一輩子受我和姬無傷庇護——”
秦太后陷入了極大的惶恐里。
她的所有底牌沒了,她的夫君也瀕死了,她知道她已沒有翻盤的機會,她如今只想讓她的兩個兒子能平安,不要像她可憐的大兒子一樣慘死。
聽到景飛鳶這話,她猶如墜入深淵之后忽然看到了一束星光。
她含淚望著景飛鳶,“你,你說話算話?”
景飛鳶點頭,“你若不信,我能以我和姬無傷的性命起誓,只要你們能讓今日之事圓滿解決,我們也絕不會傷害阿瀾和曜兒,除非他們要造反,除非他們想殺我們,否則,我們絕不先動他們一根毫毛,我們若違背誓言,必將不得善終。”
秦太后抿緊嘴唇,許久才點頭,“好,我信你。”
她又看向離墨,眼淚撲簌簌直掉。
如今這種局面,她除了信景飛鳶,也沒有別的辦法。
除非她想魚死網破,拉上兩個兒子和秦家九族陪葬,還要賠上自己一生名節,遺臭萬年。
她淚汪汪望著離墨,哽咽道,“雖然我們馬上就要死了,可是,我們夫妻倆能死在一起,也算是老天爺憐憫了。”
她目露遺憾,“只是可惜了,我們不能葬在一起……”
離墨溫柔望著她,“想與我葬在一起嗎?”
秦太后一愣,驚喜地望著他,“我們可以葬在一起嗎?”
離墨溫柔說,“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他轉頭看向景飛鳶。
秦太后也期待地望著景飛鳶。
景飛鳶眼神復雜。
離墨這個男人啊……
剛剛還在她空間里對周皇后的尸體訴衷腸,想與周皇后來生再見,可這會兒又跟秦太后約定葬在一起,他還真是……
離墨看懂了景飛鳶的眼神。
他嘆息一聲。
他將來生許給了師父,而今生,他得給懷里這個可憐的妻子。
他的妻子為他付出了一切,被他利用到這種境地還想跟他葬在一起,如果合葬能讓這個可憐的女人快樂一點,那又有何不可呢?
景飛鳶被兩人注視片刻,她點頭答應了,“好,我答應你們,到時候偷偷將你們倆合葬。”
秦太后的淚里終于見了笑。
離墨見秦太后這樣,也不由笑了。
他們在這里說話,文武大臣也陸陸續續趕來了。
等他們說完話,抬頭一看,朝中大臣已經來了一大半。
還剩下那麼幾個沒來,也沒什麼關系了。
離墨看了眼姬無傷,緩緩開口——
“周大人,張大人,宋大人,你們幾位老大人,應該對我離墨不陌生吧?”
那邊被點名的幾位老大人,個個都震驚地望著離墨。
死了十四年的人竟然活生生站在他們面前,誰能不震驚?
已經做了丞相的宋大人上前一步,艱難問道,“國師大人,您……您竟然沒有死,您是怎麼逃過十四年前那一場劫難的?”
離墨淡淡說道,“易容術。”
宋大人歡喜道,“您既然沒死,那您現在能不能重新回到朝堂?您是不知道去年的大地動和今年的水災死了多少人,您要是還在朝堂,提前推算出這些,他們就不會死了啊!”
離墨嗤了一聲,“重回朝堂,為皇帝效力?皇帝斬殺了我國師府滿門,我可憐的夫人我年幼的兒子都死在了屠刀之下,我從高高在上的國師變成了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換成你,你還能為皇帝效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