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餓啦。
要餓暈過去啦,該抱它去吃奶啦。
小鯨魚也早就醒了,見爹娘正在膩歪,他就乖乖摸小白狼的毛毛玩耍,這會兒見爹娘扭頭看他們,他咧嘴甜甜地笑了。
“啊!”
他打了一聲招呼,抱著小白狼坐起身來。
他張開胳膊要姬無傷幫他穿衣裳。
姬無傷無奈地搖頭笑笑,扶著景飛鳶靠在床頭,“鳶兒你等等,我先給他穿好衣裳,他要帶小狼崽出去找雪蹄夫婦倆吃奶了。”
景飛鳶含笑看著父子倆,“雪蹄它們在哪兒?”
姬無傷說,“在隔壁院子里。我讓人將院門鎖上了,雪蹄一家能在院子里肆意走動,它畢竟是狼,將它一直困在小小的房間里也不行。”
景飛鳶點頭。
看著姬無傷送小鯨魚出門,這時候,她忽然聽到離墨的嗓音在她腦子里響起——
“姬無傷這小子真是撿了寶了,遇到了你這麼溫柔又通情達理的妻子。你心地善良,性情平和,不愛吵也不愛鬧,遇到了事兒總是站在他的角度包容他體諒他,也難怪他這麼喜歡你。”
景飛鳶盯著門口,輕聲回答,“謬贊了。我能理解他包容他,是因為他先用他寬大的胸懷包容我,感動我,他若不是這麼好的男人,我也不會這樣珍惜他。”
離墨嘖嘖一聲,“行,知道了,這世上就屬你們倆恩愛。”
他問景飛鳶,“我看他好像不知道你昨天早晨是故意讓我抓走你的,那麼,你抓了我威脅我幫他解除詛咒,他知道這事兒嗎?他若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你的付出,那你不是太虧了?”
景飛鳶慢慢說道,“誰告訴你,我要讓你幫他解除詛咒了?”
離墨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有點不太明白。”
景飛鳶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平靜地低聲說,“我只是想弄清楚他體內的詛咒要如何操控,我要你將操控之法教給我。”
離墨本來是懶洋洋躺著的,一聽這話,他驀地彈跳起來!
他坐直身子,一臉驚奇地說,“我要是沒有理解錯的話,你這是根本就不打算為姬無傷解除詛咒,你打算自己掌握了這門秘訣,然后掌控他一輩子,是不是?”
景飛鳶坦然承認了,“是。”
離墨滿眼都是驚奇,他問,“為什麼?你不是喜歡姬無傷嗎?難道你的喜歡都是裝出來的?”
景飛鳶說,“我是真心喜歡他,只要他不負我,我可以這樣喜歡他一輩子。可是,他能這樣喜歡我一輩子嗎?人心易變,尤其是男人的心,最易變,我賭不起,與其去賭他的真心,賭他的良心,我不如讓自己成為他一生一世都離不開的良藥,只要他的詛咒一直存在,他就得每個月找我拿藥,他就得一輩子對我好。”
她說,“俗話說,飛鳥盡,良弓藏,我婆婆周皇后的悲劇你不是沒見過,父皇要母后跟他一起平定天下的時候,他視母后為掌中寶心頭肉,對母后的寵愛,二十年如一日,天下誰不羨慕?他們那時候,可比我和姬無傷如今恩愛多了。然而后來,等天下平定了,父皇再也不需要母后了,他就移情別戀了,哪怕膝下有兩個兒子也留不住他的良心,他甚至還能去疑心母后偷人生出了野種……呵,我若是將姬無傷的詛咒徹底解除了,你說他將來會不會也像他父皇對他母后一樣對我呢?母后的悲劇,我一點也不想經歷。”
離墨怔怔地聽著景飛鳶的話。
等景飛鳶說完,他爆發出了爽朗的大笑聲!
這個姑娘太讓他驚喜了!
他以為這姑娘是全心全意愛著姬無傷,也會全心全意為姬無傷付出,這就是個跟周皇后一樣的善良傻姑娘,誰知道,這姑娘竟然是個黑心湯圓!
看似純白軟糯無害,實際上她心腸硬著呢!
這種自私自利的性子,遠比純粹的善良更讓他驚嘆!
如果說這姑娘讓他為姬無傷解除詛咒他有八分抗拒的話,那麼這姑娘想自私的掌控詛咒掌控姬無傷,那他就只有三分抗拒了!
因為,他也是一樣的自私自利之人。
他們是同道中人啊。
景飛鳶見離墨沒有再說話,她也不再說話。
她讓小玉給她凝聚了一顆治風寒的藥丸子,剛服用下去,就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
她若無其事躺好,含笑看著姬無傷走進來。
她問,“你就讓小鯨魚一個人在雪蹄那兒啊?”
姬無傷說,“我沒讓他跟我一起進去,他搬著小板凳在門口坐著等,一會兒小白狼吃飽了奶會自己跑出來找他的。”
景飛鳶不由莞爾,“小白狼倒是活潑,總愛往外跑。”
姬無傷笑道,“那小東西賊精賊精的,聰明得很,它一身白毛不適合在森林里生存,因此雪蹄和母狼對它不如對另外三個崽崽上心,它能感受到這種差距,發現小鯨魚和曜兒對它千依百順要什麼給什麼,它自然就想離開偏心的爹娘,一心賴著小鯨魚和曜兒了。”
景飛鳶感到好笑。
小白狼不愧是姬無傷那狼王母親的孫兒,身上流的血就不普通。
她又問,“曜兒呢?怎麼沒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