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飛鳶答應了。
這個男人的兒子如今是皇帝,想讓他就這麼放棄,的確不容易。
唉。
等她離開了這密室,她得去找周桑寧問一問前世姬明曜的事情。
如果前世姬明曜在皇位上并不快樂,那麼,離墨聽到這樣的結局也許會更容易放下這一切。
景飛鳶打了個哈欠。
她也睡一覺吧。
她估摸著,姬無傷不會沖動行事貿然與趙管家翻臉,一定會等到明兒天亮以后遲遲見不到趙管家出去,才會帶人闖入趙管家房間里尋找她。
所以今晚不必等,沒人會來。
景飛鳶擁著被子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聽到有雜亂的腳步聲在頭頂響起。
她似乎看到了火光……
火光映照下,似乎有人來到她身邊,紅著眼眶將她從那已被冷霧打濕的被子里挖出來,緊緊擁入懷中。
她腦袋脹痛得厲害,望著那人看了又看,鼻翼間是熟悉的冷香,她辨認出這是她的夫君姬無傷,于是徹底放下心來,再度昏昏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她睜開眼睛,就看見身邊躺著兩個小崽崽——
一個是小鯨魚崽崽,一個是小白狼崽崽。
小鯨魚揪著她衣裳窩在她懷里睡得香甜,小白狼這小東西直接趴在她臉頰旁邊緊緊貼著她,小尾巴橫在她脖子上,像一條毛圍脖。
她被小白狼的毛弄得不舒服,不由打了個噴嚏。
下一刻,有人破門而入——
“鳶兒!”
聽到熟悉的嗓音,景飛鳶驀地看向床帳外面。
隔著紗帳,她看到她一身白衣的夫君大步來到床邊,一把掀開床帳,坐在了床邊。
“你終于醒過來了,鳶兒。”
景飛鳶嗯了一聲,對床邊的男人笑了笑。
她發覺自己嗓子有些啞,抬手揉著喉嚨說,“我是不是生病了?”
姬無傷握緊她的手指,溫柔望著她,“是,冰窖太冷,大夫說你感染風寒了,不過還好,不嚴重,喝點藥就沒事了,我讓人把藥端進來好嗎?”
景飛鳶搖頭,“不喝,我自己能配藥,不要他們的。”
姬無傷失笑,“好,那就不要他們的藥,咱們家神醫能自己給自己開藥,藥效比他們的好多了。”
景飛鳶笑出了聲。
她溫柔凝視著眼前的男人。
她才失蹤一天一夜,這個男人就好像憔悴了,那雙眼睛熬得通紅,想來是一直沒睡過。
她忽然有些想抱抱這個男人。
可是懷里躺著個礙事的小崽崽,讓她連被子里那只手都拿不出來。
姬無傷見她頻頻低頭,輕聲問她,“怎麼了?是不是想方便?我抱你起來——”
景飛鳶搖頭,“不是,我想抱抱你,可是魚兒壓著我手,我抱不了你。”
姬無傷一愣。
反應過來以后,一種無法描述的歡喜直沖腦海。
他以為分別后只有他在想念鳶兒,原來,他的鳶兒也如此想念他。
想抱是嗎,那就抱,排除萬難也要讓鳶兒抱上他!
他笑著掀開被子,無情將小鯨魚抱起來放到了床里邊,又將小白狼送過去,這才彎腰將景飛鳶擁入懷中。
他緊緊抱著他失蹤了一天的妻子,空缺了一塊的心,終于填滿了。
他輕聲說,“鳶兒,這一天一夜我好怕你知道嗎?我明知道劫走你的人是誰,我明知道你在哪兒,可我卻不敢輕舉妄動,不敢立刻去找你,我還得跟他虛與委蛇,看著他在我跟前演戲,這種感覺真的糟糕透了,我都要瘋了……”
景飛鳶輕輕拍著他的背脊,“別怕,我已經被你救回來了,你看,我現在已經平安了呀。”
姬無傷沉默兩息,忽σw.zλ.然問,“鳶兒,你怪我嗎?你會不會怪我去得太慢了?”
景飛鳶驚訝地說,“慢嗎?哪里慢了?按照我的預想,你應該等到早晨見不到趙管家出門,才會帶人闖進去,誰知道你半夜就去了,你已經很沖動了姬無傷,你體內有他下的詛咒,你這樣貿然跟他翻臉,你有可能會沒命的——”
她輕輕撫著姬無傷的臉頰,“你不要自責,不要胡思亂想,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你已經在沖動的拿你的命來換我平安了,我又怎麼會嫌你去得慢?”
姬無傷凝望著景飛鳶,心里是無法言說的熨帖和滾燙。
他的鳶兒,總是這麼通情達理,總是這麼體貼。
他真的好怕鳶兒會怪他,恨他……
他一點也不想失去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他用力抱緊景飛鳶,不住的呢喃著景飛鳶的小名兒。
第466章 她抱著脆弱的王爺
“鳶兒……”
“鳶兒……”
“鳶兒……”
景飛鳶輕輕拍著他的背脊,縱容了他此刻的脆弱和不安。
她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擔憂上火了一天一夜,心弦緊繃了一天一夜,即便他是強大的攝政王,他也有他不能對外人說的畏懼啊。
若是做妻子的都還不能理解他,還不能給他一點釋放壓力和脆弱的空隙,那不是要將他逼瘋嗎?
兩人緊緊擁抱著彼此,互相從對方的體溫中汲取安全感。
直到旁邊傳來小白狼的嗚咽聲。
兩人同時看向小白狼。
小白狼崽崽一臉無辜地蹲在小鯨魚心口,沖大伯父和大伯母嗚嗚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