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后看似不到三十歲,實際上,她的骨齡已經四十四了。他們倆都中了同一種毒,毒性抑制了他們的生長,讓他們的身高容貌很難再發生改變。我怕王府里還隱藏著這種人,所以特意檢查了一遍。”
她看著空間里突然變得沉默的離墨,笑道,“國師大人,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呢?”
離墨的確無話可說了。
因為景飛鳶列舉的事讓他清楚了,景飛鳶不是在詐他,景飛鳶是真的早就搞清楚了秦太后的真實身份。
這種情況下,他再嘴硬狡辯,好像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他沉聲道,“姬無傷也知道這些事,對不對?”
景飛鳶應了一聲,“他知道,否則他不會因為太后算計我這麼一件小事就要帶兵回邊關,他沒有這麼不穩重——”
離墨默然,幾息后才緩緩笑道,“他果然是在故意以退為進,他是想借著這件事造反搶奪曜兒的皇位!”
景飛鳶糾正他,“搶奪?你這個詞用錯了,是你和秦太后帶著你們的曜兒卑鄙搶奪了姬無傷父母打下來的江山,姬無傷如今,只不過是拿回本來就屬于他的東西罷了。”
離墨凄涼一笑。
他呢喃道,“難怪,難怪姬無傷敢在我面前發誓,說他這輩子都不會搶奪曜兒的東西,因為在他眼里,皇位根本就不屬于曜兒……”
景飛鳶給了他緩沖的時間。
然后,景飛鳶問他,“如今你的三個兒子,你的妻子,還有你的恩人師父都在我手中,你覺得你還能與我僵持到幾時呢?你若是識趣,最好立刻將姬無傷體內詛咒的事告訴我。”
離墨閉上眼睛,躺倒在柔軟的草地上。
他說,“你很愛姬無傷,只要你足夠愛他,他就是你的軟肋,我什麼也不怕,大不了我跟你們一起死。”
他彎起嘴角,“嘖,若是姬無傷這個攝政王立刻暴斃而亡,就憑你一個人,你想殺我那兩個武功奇高的大兒子,殺我大權在握的皇帝小兒子,恐怕就不容易了。”
景飛鳶笑了,“有多不容易?我和姬無傷之前這麼長時間一直按兵不動,就是因為我們覺得殺你這個武功奇高并且還在他體內種下咒術的人非常不容易,可現在我使用了這旁門左道,抓你不是也輕輕松松麼?”
景飛鳶問離墨,“抓他們,還能比抓你更不容易嗎?”
離墨一時間啞口無言。
景飛鳶說,“你很清楚,阿瀾和鄭知恩大哥對我有多信任,我只需要笑瞇瞇握住他們的手把個脈,就能送他們來見你,讓你們一家人死在一起。至于曜兒麼,我裝作失去他皇叔痛不欲生的樣子,不需要我說什麼,他就會乖乖跑過來哄我……”
離墨一想到自己那兩個大一點的兒子像待宰的小羔羊一樣乖乖笑著任由景飛鳶靠近他們扣手腕殺害,就眼前一黑!
再一想到他那過分純良的小兒子在兩個哥哥送死后,也傻乎乎的跑上前去抱景飛鳶哄景飛鳶,再次被景飛鳶無情殺害,他就覺得窒息。
他惡狠狠咬緊腮幫子。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半晌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阿瀾和鄭知恩那小瘋狗與你們沒有沖突,我知道你們不會傷他們,可是,曜兒呢?你們會怎樣對曜兒?”
第465章 王爺將她救出去
景飛鳶垂眸。
在撒謊欺騙離墨和實話實說之間,她選擇了實話實說。
“姬無傷的意思是,如果曜兒能乖乖退位,那麼他不會揭穿曜兒的身世,他會給曜兒這個純良的孩子保留該有的體面,讓曜兒做個快快樂樂的逍遙王。”
“可是如果秦太后非要與我們為敵,那麼,我們也就只好將曜兒的身世公布出去,讓曜兒被皇室除名——”
景飛鳶嗓音凝重。
“國師你應該很清楚律法的殘酷,若我們將秦太后偷人生子混淆皇室血脈的罪名公布,那麼秦太后和曜兒,都會被送上刑場絞死,就連你的兒子阿瀾和鄭知恩,也一樣會被定為罪人之后,再次被通緝。還有你們的親人,朋友,恐怕也難逃株連九族之禍……”
離墨驀地睜開眼睛。
他知道眼下的局面有多糟糕。
景飛鳶和姬無傷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所有秘密,如果他們非要與姬無傷兩口子作對,那麼等待他們的,的確只有株連九族身敗名裂而死。
他這邊是沒有九族可誅殺了,可是,秦家還有。
秦慕雪的父親是秦老丞相,雖然老人家已經病故十多年了,秦家族親也早已陪著他老人家的尸骨歸隱田園,可只要皇命一下,這些人很輕易就會被逮捕,誅殺……
九族……
那是多麼龐大的數量啊……
血流成河也不過如此。
他離墨的確是個心冷的殘酷之人,為了達到他的目的他可以犧牲任何人,可是在他如今已經沒有了翻身機會的情況下,倒也沒必要再牽連那麼多無辜之人去死了……
離墨沉沉嘆了一口氣,“精心謀劃幾十年,一朝落敗得如此猝不及防,我現在腦子很亂,我睡一覺,你容我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