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嵩幾個心腹侍衛,以及燕離瀾,還有在院子里陪著兒子玩耍的姬無傷,全都目光詭異地盯著景飛鳶。
這……
這是怎麼回事?
這兩個死對頭怎麼會手牽著手一起回來了?
先不說周桑寧這個瘋子為什麼如此親近景飛鳶,就說景飛鳶吧,她怎麼能心平氣和的牽著一個屢次害她的人的手?
姬無傷最先反應過來。
他盯著景飛鳶跟周桑寧看了兩眼,慢慢站起身,問景飛鳶,“周桑寧出什麼事了?”
景飛鳶笑了。
不愧是她的枕邊人,一看她這異常表現就知道一定是周桑寧出了什麼事,她才肯縱容周桑寧。
她拉著周桑寧走上前,對姬無傷說,“回房里說話。”
姬無傷一聽便知道事情有些嚴重。
他立刻轉身跟景飛鳶回房。
關上門,姬無傷瞥了眼亦步亦趨跟著景飛鳶的小瘋子,眼神凝重,“到底怎麼了?”
景飛鳶對他搖搖頭,拉著周桑寧來到小榻邊。
她將周桑寧摁坐在小榻上,拍著周桑寧的腿低聲說,“你乖乖不要動,我給你換一身衣裳,不許動啊,聽話。”
周桑寧眨巴著大眼睛望著景飛鳶,然后似懂非懂地點頭。
景飛鳶示意姬無傷,“拿剪刀來。”
第405章 讓瘋郡主恢復清醒
姬無傷不知道景飛鳶想干什麼,轉身去針線簍里拿了剪刀遞給景飛鳶。
景飛鳶握著剪刀,將周桑寧大腿內側的褲子一點點剪開。
如果是她一個人看,她可以脫了周桑寧的褲子,可是,姬無傷還在一旁,她只能剪開縫隙露出字跡給姬無傷看。
很快,景飛鳶將褲縫剪開。
她蹲下來掀開縫隙往里看了看,果然看見了嬤嬤所說的烙印。
那烙印應該已經有了幾日,傷口恢復得好的地方已經結痂,恢復得不好的地方則有些發炎流膿。
打眼一看……
真的,觸目驚心。
景飛鳶將周桑寧不宜露出的地方遮掩住,眼神復雜地看向姬無傷,“你過來看看。”
姬無傷疑惑地彎下腰,挨著景飛鳶的腦袋往前看去。
然后,那兩行極具羞辱意味的字眼落入他眼中——
趙靈杰專用,賤貨一個。
賤貨配閹狗,天生一對。
看清左右腿上這兩行字,姬無傷瞳孔緊縮。
“趙靈杰!他怎麼敢這樣做!”
他一瞬間握緊手指,眼神里冒著絲絲寒氣,“不論周桑寧是不是我的女兒,她都是一個小女孩,她不應該被這樣侮辱!”
他身上的怒氣太嚇人,周桑寧嚇得哧溜一下從小榻上竄下來,飛快往景飛鳶懷里縮,“娘!嗚嗚嗚……”
景飛鳶已經麻木了。
她任由周桑寧拿她當守護港灣,轉頭握緊姬無傷的胳膊,柔聲說,“可以肆意懲罰,不要輕易弄死了他就行。”
姬無傷嗯了一聲。
他怒氣騰騰站起來,低頭看著正窩在景飛鳶懷里一眼一眼偷看他的周桑寧,他眼神復雜,“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后悔自己喜歡了趙靈杰這個人渣敗類。”
景飛鳶低頭看向周桑寧,沒有回答姬無傷。
姬無傷嘆了一口氣,“要是她娘泉下有知,一定要被她氣死了,真是不爭氣,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說完,姬無傷轉身離開了。
他得讓心腹侍衛用軟轎抬著他去找趙靈杰那個人渣敗類。
周桑寧再不是個東西,那也是桑榆的女兒!
景飛鳶目送姬無傷離開后,走去關緊了門窗。
她坐在小榻上,看著乖乖蹲在她腳邊的周桑寧。
“小玉,把解藥給我,我想問問周桑寧,她早就被趙靈杰傷害了,為什麼還不肯迷途知返,為什麼還要跟我作對,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小玉立刻將藥丸子投放到了景飛鳶手掌心。
景飛鳶捏著解藥,又跟小玉說,“瘋藥還是準備一顆,萬一她仍舊不知錯,那就讓她再瘋一段時日受受罪。”
小玉爽快答應了。
景飛鳶這才捏著解藥,點了點周桑寧的嘴,“張嘴。”
周桑寧轉動眼珠子看了看景飛鳶手里捏著的解藥,立刻低頭抱緊景飛鳶的腿裝聾子,哼哼著,一點也不想吃那個聞起來臭臭的黑色藥藥。
景飛鳶抓著她頭發輕輕拍了拍她臉,“再不張嘴,我打你了啊。”
“……”
周桑寧委屈極了。
娘怎麼能打她呢?
壞!
可一對上景飛鳶那冰冷的眼神和兇惡的表情,她嚇得立刻張了嘴。
景飛鳶將藥丸子丟進她嘴里,強迫她吞下。
耐心等了片刻,她看到周桑寧懵懂渾濁的眼睛一點點恢復光亮,與之前那副傻子模樣判若兩人。
然后,她看到周桑寧的表情也變了——
方才還抱著她一副嬌嬌小女兒依賴娘親的模樣,此刻則變成了死對頭看仇人的眼神!
她勾唇輕笑,“喲,恢復正常了,乖女兒?再喊一聲娘聽聽?”
“……”
周桑寧震驚地望著景飛鳶。
什麼娘?
景飛鳶這是什麼意思?
見景飛鳶慢悠悠指了指她的手,她才猛地低頭。
她看著自己緊緊抱著景飛鳶的腿依偎在其身邊好像個貼心孝女的畫面,整個人都傻了。
她怎麼會這樣親近景飛鳶?
她是不是被景飛鳶下了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