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是讓小鯨魚留下吧。
小鯨魚在這兒,這個男人就算心里癢癢,也會老老實實熬到天亮的。
姬無傷正在跟景家岳父岳母說話,察覺到景飛鳶的注視,他扭頭看過來。
對上景飛鳶意味深長的眼神,他有些奇怪。
憑他的直覺,鳶兒一定沒憋什麼好心。
他本想再看一看,結果景飛鳶移開了視線去跟鶴兒說話了。
他只能壓下心思,繼續陪岳父岳母談笑。
等到天黑了,姬無傷終于知道了景飛鳶打的什麼算盤。
他沉默坐在小榻上,看了眼在床榻上翻來滾去的活潑小鯨魚。
他扭頭對景飛鳶說,“能不能讓崽崽走?我的傷沒事的……真的沒事,你信我。”
景飛鳶笑瞇瞇望著他,戳他腦門,“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不會老實,你一定會無視你身上的傷求一時歡愉,我才不會任由你胡鬧!嘖,你今晚就老實睡吧,今后幾天也都給我老實睡,誰讓你要在大腿那麼重要的地方刻字呢,大腿都使不了力氣了,你還逞什麼能啊?”
姬無傷愣了愣,隨即一臉無奈地垂下腦袋,整個人都有些沮喪。
他真蠢。
他現在才感受到了刻字的荒唐和可笑。
蠢透了!
……
拜姬無傷的傷所賜,夫妻倆一夜相安無事。
翌日。
吃過早飯,景飛鳶跟姬無傷說她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但沒說她要去做什麼事。
姬無傷見她不說,也就沒有多問,派了人保護她的安全就讓她離開了。
景飛鳶領著侍衛離開王府,直奔縣衙大牢。
這縣衙大牢與天牢不一樣,像景飛鳶這種身份尊貴的人,跟縣令說上一聲過后,可以隨意進出。
她在牢頭帶領下,來到了惡婆婆趙錢氏的牢房門口。
第398章 讓惡犬撕咬惡婆婆的肉
陰暗的牢房里,又臟亂,又潮濕,臟亂得沒有下腳之地,潮濕得地面上墻壁上都滲著水珠。
仔細一看,不只是墻面地面,就連床上鋪的稻草底下一層都全是濕漉漉的,不用躺上去,伸手一摸就能摸到一巴掌的水汽。
在這種常年潮濕的地方,自然也多霉斑。
墻角那一堆不知放了多久的陳舊稻草上,就長著一層極其茂盛的白毛霉斑。
連站在牢房外面,都能感覺到那白霉鉆入口鼻帶來的窒息之感。
景飛鳶在藥鋪長大,自然也知道,這霉斑是對人有害的,常年將霉斑呼吸到身體里,會使人經常咳嗽,頭暈目眩,還會引起體質下降易生病。
所以在這種陰暗潮濕滿是白霉的牢里待久了,出來的人十個有九個都會折損壽命。
此刻,景飛鳶最厭惡的人就置身于這樣的牢獄里。
她微微瞇眼,凝視著牢房里那個躺在稻草床上一動不動的惡毒婆婆趙錢氏。
接連多日被關押在牢里,而且不知道未來還會被關多久,這種折磨好像讓趙錢氏身上的生機都淡去了許多。
大白天的,趙錢氏跟挺尸一樣麻木躺著,對外面的腳步聲和其他牢房里囚犯的哭喊聲無動于衷。
景飛鳶站了一會兒了,趙錢氏也沒睜開眼睛。
直到牢頭奉景飛鳶之命喊了一聲——
“地字三十六號牢房的趙錢氏,有人來看你了!”
聽到這動靜,趙錢氏眼珠子骨碌碌一動,驀地睜開了眼睛。
有人來看她了?
是她兒子靈杰嗎?
她就知道她兒子不可能不管她的,她兒子這些天沒有來看她,一定是在外面想辦法救她出去呢!
她就知道她兒子一定能救她出去的,她兒子可是尊貴的舉人老爺啊,是見了官老爺都能不下跪的人!
她等了這麼多天,她能干的兒子終于來了!
趙錢氏滿帶著欣喜和期待,連忙翻身爬起!
“兒——”
她張嘴喊了一個字,抬頭就看到了牢房外面那個一身華服的美麗女子。
她剩下的話,無聲消失在喉嚨里。
她怔愣地望著景飛鳶。
來的怎麼會是這個賤人呢?
她的兒子怎麼沒來?
趙錢氏眼里閃過一瞬的失望過后,緊接著涌上她心頭的變成了濃郁的恨意和鋪天蓋地的恐懼。
她蜷縮著雙腿害怕地盯著景飛鳶。
這個害苦了她的賤人來做什麼,難道想仗著王爺的權勢,無聲無息的將她弄死在牢房里嗎?
不!
她不能死!
哪怕在牢里這麼難熬,她都沒有想過去死!
她要活著!
她還要等她兒子考狀元,做大官,然后為她請封誥命,帶她一起過好日子呢,她總覺得她是能享福做老太君的命,她絕對不能這麼潦草死去!
想到這兒,趙錢氏立刻看向牢頭,哀求道,“張爺,您快讓這個女人走!這個女人跟我有仇,她來看我絕對是不懷好意,她想讓我死,她想讓我死啊張爺!您快讓她走!讓她走!我不過是偷盜了價值二十兩銀子的人參須,我雖有罪但不至死啊,我要是不明不白橫死在牢房里,我那做舉人的兒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牢頭規規矩矩站在景飛鳶身后,對趙錢氏的話置若罔聞,頭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