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息凝神,聽著小玉的后話——
“不過主人,這個譚阿牛中了毒,而且對他造成了不可逆轉的終身傷害。”
景飛鳶聞言一愣。
中毒?
還是不可逆轉的終身傷害?
怎麼會這樣?
景飛鳶垂眸在心里問小玉,“他中了什麼毒?”
小玉慢吞吞地說,“就是那個,跟你們家姬無傷和你前夫趙靈杰一樣效果的……你懂的吧?”
景飛鳶暗罵了一聲。
說毒就說毒,干什麼要扯她家無辜的姬無傷下水?
雖然小玉很不厚道,但是小玉這麼一說,她確實知道譚阿牛中的是什麼毒了——
讓人變成太監的毒,讓人不舉,無法行夫妻之事,無法生育兒女。
景飛鳶將手從譚阿牛身上收回來,抬頭憐憫地看了一眼譚阿牛。
看著高高大大,結果被人下了毒變成了個中看不中用的,真是可憐啊,也不知道是誰對他下此毒手。
會不會……
是那個國師大人?
有沒有可能國師早已經知道了國師夫人背叛他生了個野種的事情,悄悄給譚阿牛這個“野種”下了毒,讓野種和奸夫全都斷子絕孫?
景飛鳶藏起思緒,剛想跟譚阿牛說話,忽然,她瞳孔緊縮,想到了前世!
不對啊!
前世譚阿牛有妻子有女兒的!
雖然這事兒發生在幾年之后,可他的的確確是跟他的妻女死在一起的!
景飛鳶立刻在心里問小玉,“你確定,譚阿牛體內的毒是終身傷害,不能逆轉痊愈嗎?”
小玉篤定地回答,“我確定,以當今之世的醫術,他的毒絕對沒人能解,他的病無法痊愈。我打個比方,就像一片綠油油的樹葉,被砒霜腐蝕得只剩下了一層脈絡,普通人如何能讓這脈絡再次長成綠油油富有生機的模樣?除非是我出手,那或許有希望。”
景飛鳶心中一沉。
如此說來,譚阿牛前世是不可能有生育的能力的。
那麼他那個妻子……
應該就是懷著別人的孩子嫁給了他,讓憨厚老實的他喜當爹了,直到死,他頭頂都綠油油……
之前她還想著,她讓人把譚阿牛從鄉下接到王府來,或許會斷了譚阿牛與他前世妻子的姻緣,如今看來,斷了也好。
譚阿牛的確是個沒什麼本事的老實人,可是老實人有罪麼,他憑什麼要拼死累活的種地掙錢去幫人家養孩子呢?
“小姐,阿牛身上是不是藏著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一旁,譚嬤嬤見景飛鳶沉默盯著譚阿牛,頓時有些緊張。
她怕阿牛剛從鄉下來,不懂事,出去在街上胡亂買了些什麼有毒的東西,平白惹出事端來。
景飛鳶緩緩回神。
她看了一眼譚阿牛,若無其事的對譚嬤嬤說,“沒有,他身上并沒有不對勁的東西,只是我方才觸他心跳,發覺他應當是身子有些虛,還有許多小毛病,得好好調理才行。”
譚嬤嬤深以為然,“可不是麼,哪個大小伙子跟他一樣暈馬車暈成那副模樣?他身子的確非常虛,外強中干——”
譚嬤嬤拍了拍譚阿牛的胳膊,“阿牛你聽到了沒有?以后你可得好好養著身子,不能再蠻干了,你身子并不如你想象的那麼強壯。”
譚阿牛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地望著娘親和王妃。
說啥呢?
他這麼高,比村里所有人都高,他這麼壯,一拳頭能砸暈一頭野豬,居然說他虛弱,說他外強中干?
是不是搞錯了呀?
他正懵逼著,忽然聽到身后傳來鄭知恩不加掩飾的嘲笑。
他飛快回頭看了一眼鄭知恩,瞅見鄭知恩沖他比小拇指,他又氣又羞憤,大聲嚷嚷,“你個小矮子沖我比小拇指作甚?我才不虛!我很高大很威猛!比你這個長不高的侏儒強多了!”
鄭知恩微抬下巴嘲笑他,“你省省力氣吧,別虛張聲勢了,王妃可是神醫,王妃都說你虛,那你鐵定虛得很!哎呀,真可憐啊,外強中干的家伙,就你這樣還想跟我搶阿瀾弟弟,你搶得過誰啊?”
譚阿牛氣得狠狠握緊了拳頭。
眼見鄭知恩還要譏諷譚阿牛,景飛鳶抬手扶額,喊鄭知恩,“鄭大哥,你隨我進屋一趟。”
戰意正濃的鄭知恩不情不愿瞅了一眼景飛鳶,默默閉上了嘴,暫時將損人的話吞進肚子里。
鄭知恩趾高氣揚地從譚阿牛身邊經過,輕哼一聲,走上臺階,跟景飛鳶走進房間里。
景飛鳶關上門。
鄭知恩回頭看見景飛鳶關門,頓時奇怪地說,“大晚上的你關門做什麼呀?”
他故意笑嘻嘻道,“哎呀,咱們孤男寡女的在房里,你關門,影響不好吧?”
景飛鳶懶得跟他斗嘴。
阿瀾和姬無傷都在屋里呢,怎麼就孤男寡女了?
再說了,一個只有三四歲身高啥也干不了的小矮子能干什麼,有什麼影響不好的?他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景飛鳶嘖了一聲。
她彎下腰,凝視著鄭知恩的眼睛,開門見山地說,“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讓別人知道。”
鄭知恩愣了愣,也表情嚴肅起來。
他點頭,“好,你說。”
第346章 她得知王爺不舉的真相
景飛鳶低聲說,“譚阿牛被人下了毒,這輩子都無法人道,注定要斷子絕孫,恐怕是很難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