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有些害羞,忽然就聽趙管家笑著說——
“老奴有生之年總算是看到咱們家王爺摘下面具娶妻生子的一天了!能看到王爺跟王妃夫妻和美,能看到王爺為王妃展顏大笑,老奴高興啊,老奴就算馬上去見先皇后娘娘,也能無愧于她老人家了!”
景飛鳶看著這個眼眶通紅無限欣慰的老人家。
這是姬無傷母后身邊的老人兒,一定是極關愛姬無傷的,不然姬無傷也不會放心將王府交給老人家管。
于是景飛鳶對老人家也極敬重。
她笑道,“您老別這麼說,您老可不能馬上去見母后,您老還得看著王爺的孩子長大成人呢。”
她上前扶老人家起身,又說,“王爺常年在外征戰,而我少不更事,府中之事我們都還得仰仗您老人家,我們可一時半刻也離不得您,您快起來。”
趙管家紅著眼眶站起身來,“好,好好好,老奴再活二十年,老奴得再看著小主子長大成人!”
抬頭看著這個溫柔和善的王妃,趙管家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
他家王爺有福氣啊,娶了個有本事還性子好的妻子,他今晚給皇后主子上香的時候得多跟主子嘮嘮嗑,他得告訴主子,這個兒媳婦啊娶得好,跟王爺是頂頂般配的呢!
景飛鳶回到姬無傷身邊。
姬無傷示意眾人。
“抬起頭來,好好認一認你們的王妃和小主子。”
“王妃是本王半生唯一鐘愛之人,今后王府里大小事宜都聽從王妃調派,不用再特意請示本王,誰敢對王妃輕視怠慢,便是怠慢本王,本王定不輕饒!”
“而本王身邊這孩子名喚姬景煜,是本王與王妃之子,不是親生,勝似親生,你們今后便喚他小公子,誰也不可對他輕視怠慢,否則本王一樣不輕饒。”
王府奴仆全都抬頭望過來。
他們牢牢記住了景飛鳶那張艷麗奪目的臉。
也記住了小鯨魚那張玉雪可愛的臉。
從此,他們府里多了兩個主子,他們必定會像對待王爺一樣好生侍奉這兩位新主子。
在趙管家示意下,奴仆再次整齊劃一地請安——
“小的們給王妃請安,給小公子請安,小的們愿為王妃和小公子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景飛鳶失笑。
這都不是效犬馬之力了,這是肝腦涂地了。
她伸手,“大家起身吧。”
奴仆們整齊謝恩,站起身來。
景飛鳶以為該進府中了,誰料,姬無傷沒動,還看向了趙管家。
“趙叔,王府對牌呢?”
趙管家一拍腦門,立刻從腰間取出一對白玉對牌。
他恭恭敬敬遞給姬無傷。
姬無傷接過來其中一只,轉手就遞給景飛鳶。
“這是王府庫房的對牌,一半留在管家趙叔手中,一半掌握在主人手中。需要動用庫房里的東西,必須拿對牌才能取,如今,本王便將這對牌交給你,以后王府就全權交給你來掌管了,王妃——”
景飛鳶受寵若驚地看著這白玉對牌,又抬頭望著姬無傷。
雖然說她嫁給了這個男人,管家之權便是她應得的,可這剛過門就把管家之權交給了她,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就不需要考驗考驗她的能力?
就不怕她這個當家的沒本事,把家給整垮了?
景飛鳶心里是這麼想的,也這麼問了——
“王爺,我還沒管過家,要是我把咱們家給敗光了,弄垮了,你……”
姬無傷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
他說,“無妨,你有花銀子的本事,本王就有掙銀子的本事,你是怎麼把咱們家敗光的,本王就怎麼給你掙回來,有本王在,總不會餓著你們娘兒倆。”
景飛鳶又感動又好笑,一時間覺得身上的壓力又重了些。
她伸手去拿白玉對牌,“那我還是節省著點,你掙銀子不容易,哪兒能讓你那麼辛苦?再說了,你去外面辛辛苦苦掙銀子了,就沒人在家陪我和小鯨魚了。”
姬無傷又笑出了聲。
趙管家見小兩口感情好,也跟著笑出了聲。
景飛鳶紅著臉頰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逗弄小鯨魚,“你爹爹掙銀子不易,以后省著點聽到沒有?少吃一點飯行不行?”
小鯨魚一聽吃飯,頓時就來了精神。
他連忙拽著景飛鳶的袖子,奶聲奶氣地催促,“飯飯!餓!飯飯!”
姬無傷笑出了聲,“你娘讓你少吃一頓,你卻跟她要上了,你這是一點都不想給爹娘省啊!”
趙管家愛憐地看著小鯨魚,忙笑著說,“王爺王妃再省也不能從小公子身上省啊,小公子正在長身體,他得多吃,哪兒能少吃,是不是?”
說完他抬頭看著姬無傷景飛鳶,“王爺,王妃,午膳已經準備妥當,可以進府用膳了——”
姬無傷點頭。
他又向奴仆介紹了他岳父,岳母,小舅子,他兒子的救命恩人燕公子,敲打了奴仆不許對景家人和燕公子不敬之后,才領著眾人一起進府吃飯。
王府的膳食自然是美味的,又豐盛,景家長輩還顧忌著儀態,景尋鶴和小鯨魚就沒那麼放不開了,甥舅倆坐在一堆,眉開眼笑吃得肚皮溜圓。
姬無傷含笑看著小舅子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