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遲疑時,馬車的簾子已經被景飛鳶掀開。
景飛鳶聽出來了,攔路之人的嗓音是周桑寧。
她很好奇,這小姑娘好不容易跟前世那個最愛的夫婿成親了,這新婚燕爾的不在家膩歪,跑出來喊什麼救命?
她帶著一絲絲好奇,掀開了車簾,想看看這小姑娘到底想鬧什麼幺蛾子。
結果……
車簾一掀開,透過侍衛們看清路中央那凄慘得不像樣的小姑娘,景飛鳶驚訝得眼睛都瞪圓了。
“她這是怎麼了?”
景飛鳶握緊姬無傷的袖子,輕聲問道。
雖然她聽杜鵑說過威武侯府的人教訓了周桑寧和趙靈杰,可杜鵑不是說,趙靈杰被打得比較慘,周桑寧沒受多大的傷嗎?
怎麼看起來,如此慘不忍睹?
就算……
就算因為她昨日贈送的肉和米,威武侯府的人又跑去對周桑寧動了手,也不可能沒分寸的將周桑寧打得奄奄一息啊。
一旁的姬無傷也看清了周桑寧的凄慘。
他眉頭緊皺。
這才多久啊,怎麼就從天之嬌女混成了這乞丐都不如的樣子?
難怪要來喊救命,這也……
等等!
這丫頭心眼子極多,不會又是來演苦肉計給他們看吧?
姬無傷想起昨天景飛鳶曾讓杜鵑給威武侯府的人送去了米和肉,又囑咐侯府的人好好管教周桑寧,他忽然瞳孔微縮。
他反握住景飛鳶的手指,沉聲說,“我讓人把她堵了嘴叉走扔回侯府,我懷疑她是來陷害你的。”
“……”
景飛鳶被姬無傷這話弄得愣住。
她眨了眨眼,望著一臉認真的男人。
幾息之后,她哭笑不得地靠在了姬無傷肩頭。
這個夫君也太愛她了吧!
看到養女這般凄慘的樣子,第一反應不是心疼養女,而是怕養女又來陷害她?
這護妻愛妻以妻為天的自覺性,讓人怎麼能不愛呢?
她放下車簾擋住路人窺探的視線,噙著笑明知故問,“王爺為什麼懷疑她是來陷害我的?”
姬無傷的理由很有信服力,“因為她上一次就讓杜鵑往她腰窩子捅了一刀來陷害你,她有前科,用苦肉計來害你這種事她一定干得出來。而昨晚你剛好讓杜鵑給威武侯府帶了一籃子肉和米回去,或許叫她知道了這事,她腦子一轉壞水就冒出來了,今兒便故意將自己弄成這凄慘模樣來當街誣陷你,說你昨晚用米肉收買了侯府中人將她毆打成這樣,栽贓你一個惡毒之名,壞你名聲——”
景飛鳶笑得花枝亂顫。
她撫著姬無傷的臉頰,“不愧是我最仰慕的夫君,分析得很有道理,不管她是真的慘還是來害我,我都支持你讓人將她堵住嘴叉走,不過,這會不會影響到你呢?”
她話音一轉,“你畢竟是她養父啊,她這樣凄凄慘慘跑出來,在這麼多人面前口口聲聲喊著父王救命,你卻不理不睬將她弄走,這會不會影響你的英明?”
姬無傷嗤笑一聲,“她還不配損傷我的英明。”
他親了下景飛鳶的額頭,又低聲道,“再說了,即便此舉會影響我的名聲,那又如何?我姬無傷名聲受損是小事兒,我心愛的鳶兒不被這白眼狼惡心到才是大事。”
第298章 郡主把臉送給她打!
景飛鳶一愣,隨即驀地紅了臉頰。
她心里涌動的情意,就像被石頭驚起的漣漪一樣,一圈圈蕩漾開去。
她捂著被親的額頭,用力抱緊了姬無傷。
馬車外面就是行人,她的夫君卻跟她躲在馬車里說情話偷親她,真的,叫她又害羞又歡喜。
姬無傷低頭瞧見了她的羞怯,笑著擁緊了她,一轉頭卻冷著臉霸氣吩咐外面侍衛。
“來人,將周桑寧堵了嘴拖走,扔回侯府叫周佑安好好管教!”
這冰冷得仿佛挾裹著冰雪的言語從馬車里鉆出,讓侍衛們和等待救援的周桑寧全都傻了眼。
周桑寧錯愕至極,她掐著手掌心死死盯著馬車,心里的恨意快要將她的理智吞噬。
該死!
該死!
方才那車簾明明已經掀開了,她不信姬無傷沒看到她這凄慘得奄奄一息的模樣,可她都成這樣了,姬無傷竟然還能熟視無睹,讓人將她拖走!
這個男人怎麼能對她如此絕情?
她的母親可是為了救這個男人而死啊,她是被這個男人害成孤兒的,現在她落到如此境地瀕臨死亡,這男人竟然見死不救?
這男人還有沒有良心?
她承認,她以前是做過傷害景飛鳶的事,她是有一點討人嫌,可在生死面前無大事,她都要死了,為什麼這個男人還要因為以前的那點破事不顧她的生死?
為什麼就不能將對景飛鳶的溫柔和寬容,分給她哪怕一點點呢?
就算她不配與景飛鳶比,那小鯨魚呢?
為什麼姬無傷都能對小鯨魚那個傻子施舍父愛,卻不肯對她這個智商正常的女兒多一點耐心,再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周桑寧還在怨恨姬無傷,馬背上的侍衛已經翻身下來,準備上前將她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