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娘應該沒那麼蠢,明知道國師府是被皇家下旨滿門抄斬的,還要將他國師后人的身份告訴皇家人,那不是送他上斷頭臺麼?
鄭知恩定了定神,若無其事地笑著說,“王爺,王妃,你們來找我做什麼?”
他看向景飛鳶,眼神期待,“是不是譚嬤嬤替我求了王妃,王妃答應來幫我治病了?”
景飛鳶低頭看著這個小矮子,彎起嘴角,“治病的事等會兒再說,我們先來說說,你是國師后人這事兒。”
“……”
鄭知恩瞳孔緊縮,不敢置信地望著景飛鳶。
說啥?
他娘竟然真的那麼蠢,竟然真的把他的身份告訴了這兩人?
不是,他聰明一世,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娘啊!
啊啊啊啊要瘋了!
氣瘋了!
鄭知恩呆愣一瞬,反應過來后就立刻閃身猛退!
他一邊做好防御的姿勢,一邊冷冰冰盯著姬無傷,“你們既然知道了我 身份,那還能說什麼好話?說你們想怎麼取我性命是不是?”
鄭知恩的突然變臉,讓景飛鳶無奈。
她不會武功,便沒有逞強往前湊,微抬下巴示意姬無傷自己去解決。
姬無傷捏了捏她手指,上前一步跨進門檻,呈保護的姿勢將她擋在身后。
然后,姬無傷平靜看向鄭知恩。
“何必如此如臨大敵?”
他慢條斯理道,“你既然聽令于本王的皇兄,就該知道,當年國師府被滿門抄斬時我還在行軍路上,下旨殺人的是我那死了十幾年的父皇,或許其中還有我剛死的皇兄栽贓陷害,這是他們造的孽,與我絕無關系。”
他攤手示意鄭知恩坐下,“來,與本王坐下聊聊,本王既然只身一人帶著王妃來此,就沒有擒拿你的念頭。”
鄭知恩皺緊眉頭。
他懷疑地盯著姬無傷看了看,“你讓開,我看看外面有沒有人埋伏——”
姬無傷挑眉,伸手溫柔拉著景飛鳶的手讓開,隨后抬腿一腳就霸氣的將門扉踹塌下去!
門扉轟然倒地,露出外面空無一人的院子。
鄭知恩再三確定,這才稍稍放松下來。
他在距離景飛鳶姬無傷最遠的地方坐下,臭著臉非常不高興地問,“是不是我那想送我去死的親生母親,跑去樂顛顛將往事跟你們吐露得一干二凈?她人呢?出賣了我,不敢來見我?”
景飛鳶差點笑了出來。
她忍笑溫柔說道,“這事兒的確是譚嬤嬤告訴我們的,但是,嬤嬤沒有送你去死的念頭,她是信任我這個被她一手帶大的小姐,知道我一定能保護你們讓你們毫發無傷,所以才會坦然將往事告訴我。”
鄭知恩哼了一聲,“但愿你能說到做到,讓我們毫發無傷。”
景飛鳶鄭重點頭,“我能做到,我不僅會護著你,還會為你解毒治病,讓你做回正常人。”
鄭知恩抬頭。
對上景飛鳶那雙清透極其可信的眼眸,他渾身豎起的冰冷尖刺又收起了不少。
他別扭地哼了一聲,又問,“她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來?”
景飛鳶說,“我和王爺想知道國師夫人當年偷人所生的孩子到底是誰的親骨肉,所以讓譚嬤嬤與王府侍衛親自去鄉下接人了——對了,譚嬤嬤方才再三求我,讓我一定要轉告你,她只是去替我們辦事了,并不是喜歡鄉下那孩子比喜歡你多,她最喜歡你了,一定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陪你。”
鄭知恩聽到這話,愣了愣,然后眼中泄露出絲絲羞憤!
他都二十一歲的人了,又不是真正四歲的孩子,干嘛用這種哄小孩的口吻跟他說話?
還最喜歡他,呸,誰稀罕!
他別扭地哼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她去就去唄,誰管她?正好我也想知道國師夫人的奸夫是誰,我想知道這個惡毒的女人是為了保護誰的孩子才處心積慮偷梁換柱搞這一切!”
說完,他一甩頭發,轉頭問姬無傷,“王爺,你既然不殺我,那你想跟我談什麼?談吧。”
姬無傷平靜地打量著鄭知恩。
幾息后,他問,“譚嬤嬤說你當年夭折了,你是怎麼死里逃生的?你是因何中毒變成了如今這模樣?”
鄭知恩又皺了皺眉。
姬無傷問他這些做什麼?
又不想做他爹,那還管這麼多。
腹誹過后,鄭知恩還是老實回答了姬無傷。
“據我師父所說,我當年是被人拋棄到亂葬崗的,是師父把我撿回了山里,把我丟給仆人養大。”
“我師父是個邪醫,專門研究各種稀奇古怪的藥,他養孩子就是為了給他試藥。”
“而我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他要研究一種能讓人長生不老青春永駐的藥,我被他拿去試藥,結果就成了這樣子。”
姬無傷聽到這,眼中光芒一閃。
長生不老……
青春永駐……
如果秦太后就是當年的國師夫人,那麼,這個女人現在是不是就算得上青春永駐了?
如此說來,鄭知恩的師父,莫非就是給國師夫人研究青春永駐這種藥的人?
她們倆是一伙的?
根本沒有什麼夭折后被拋棄亂葬崗,鄭知恩從一開始就是被國師夫人送給那個邪醫做藥童的……
那麼,那個邪醫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