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瀾厭惡地看著鄭知恩。
沒有誰會對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有好臉色。
哪怕這人昨晚假惺惺地照顧了他一晚。
這虛情假意,也敵不過昨天那暗箭傷人的一招。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不論你是想道歉也好還是想為姬無傷求情也罷,你說的話我半個字都不想聽!鶴兒,我們走!”
說完,他便要跨出門檻。
鄭知恩見狀,急了。
他今天必須要將燕離瀾的身世告訴燕離瀾!
他從不覺得隱瞞真相是對當事者好,當事者應該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如果燕離瀾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也就不會知道他自己喝酒之后后背會呈現出圣蓮圖案,要是再像昨晚一樣迷迷糊糊喝幾次酒,又嚷嚷著后背癢癢有花花,那一定會被姬無傷發現的!
鄭知恩連忙拽住燕離瀾的胳膊,“燕公子——”
燕離瀾一甩手就用內力將鄭知恩揮退,毫不留情!
鄭知恩沒有防備,被重重摔到地上!
他顧不得自己身上鉆心的疼,再一次掙扎起身去拽燕離瀾的袖子,“燕公子!請你給我一盞茶工夫!”
燕離瀾又一次重重揮開鄭知恩。
鄭知恩踉蹌后退幾步,紅著眼眶繼續靠近燕離瀾,執拗道,“燕公子,算我求你了!我求你,求你聽我說幾句話!”
第210章 阿瀾與他,兄弟相認
燕離瀾看著鍥而不舍的鄭知恩,眉頭越皺越緊。
這人到底要跟他說什麼,怎麼執拗成了這樣?
燕離瀾盯著鄭知恩那雙通紅含淚的眼睛看了看,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那只已經跨出門檻的腳收回來。
他一邊關門,一邊抱歉地對景尋鶴說,“鶴兒你在外面等我會兒。”
說完,門被他砰地一聲關上。
他轉過身,抱著胳膊冷冰冰睨著鄭知恩,“有什麼話,說吧。”
鄭知恩一步一步走到燕離瀾面前。
他仰頭凝視著燕離瀾的眼睛,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氣音說,“我知道,你的身世。”
燕離瀾本來是一副厭煩冷漠的姿態,聽到這七個字,他愣了愣,忽然繃緊了背脊。
他驀地盯著鄭知恩,呼吸一窒!
“你,說什麼?”
鄭知恩搖頭,伸手隱晦地指了指門,然后沖燕離瀾勾勾手指,轉身來到遠離門口的窗戶邊。
燕離瀾狠狠握了握手指,邁著沉重又急迫的步子跟隨鄭知恩來到窗邊。
他盯著鄭知恩,“把你方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鄭知恩確定這里距離門口夠遠,才低聲說,“我知道你的身世,我知道你親生爹娘是誰,我知道你是什麼人。”
燕離瀾咬緊牙關克制著心底的翻涌,嗤笑道,“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我與你昨日第一次見面,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世?”
鄭知恩嘖了一聲,立刻低下頭解自己的腰帶,“我怎麼會知道,自然是因為我們身上有一模一樣的東西,我給你看了你就明白了。”
燕離瀾怔愣望著鄭知恩。
直到鄭知恩用最快的速度將上衣脫下,露出了背脊,燕離瀾才反應過來。
他望著鄭知恩光潔的背脊,皺緊眉頭,“什麼東西?你想給我看什麼?”
鄭知恩一邊偏頭看他,一邊說,“不要急,你盯著我的背部,不要眨眼。”
說完,鄭知恩立刻運轉內力。
不過是瞬息之間,他背脊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絲火紅的顏色!
那顏色一點點變得清晰,直到遍布他整個背脊!
等到所有顏色全都顯露完畢,仔細一看,那赫然是一幅蓮花圖案!
燕離瀾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這光潔如玉的背脊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憑空出現了一朵蓮花圖案!
他很確定方才并沒有人觸碰鄭知恩的背脊,這蓮花圖案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簡直像是……
像是神跡!
鄭知恩給燕離瀾看過了,就立刻穿上了衣裳。
他抬頭看著燕離瀾,低聲說,“不必驚訝,不止我背上有,你背脊也有,我們家族的人,但凡沾了酒,背脊就必定會發燙,發癢,然后浮現出一朵圣蓮圖案。”
燕離瀾聽到這話,瞬間瞳孔緊縮!
沾了酒就會發燙,發癢……
他隱約記得,昨晚他喝醉以后,背脊是有點燙,有點癢……
還有上一次懸崖底下景飛鳶姐姐的藥屋里,他為自己擦拭了藥酒,當時背上也出現了癢和燙的感覺……
后來姐姐離開以后,他趴在床上讓小鯨魚幫他看看背脊,小鯨魚一直念叨著說有花花,好漂亮的花花……
難道,他背上真的有花?
他背上的花紋,跟眼前這孩子的一模一樣?
燕離瀾握緊手指怔怔望著鄭知恩。
他喉頭發緊,嗓音發澀。
他一字一頓,“你,是誰?我們,是什麼關系?”
鄭知恩沒有隱瞞。
他說,“我們都出生于十四年前被滅門的國師府,我們都是孤兒,不過你的命運跟我不一樣——”
他看了眼燕離瀾,淡淡道,“你是十四年前國師府被滅門時,國師拼盡全力讓人護你逃生的幸運者。而我……我是在太平盛世時被國師府棄如敝履拋之不要的棄嬰。”
他轉身望著窗外,嗓音譏諷。
“我今年二十一,我也不知為何,我剛一出生就被國師府拋棄,冰天雪地的,我被扔在亂葬崗,是我師父救了我,把我帶回去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