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憐巴巴地望著景飛鳶,“景姑娘,您就行行好吧,您就給王爺一點什麼吧,哪怕是一塊糕點一顆糖果呢,您隨手施舍他點,都足夠他開開心心品嘗一晚上了!”
“……”
景飛鳶紅著臉頰又煩惱又無奈地看著張玄。
這人真是……
臭無賴性子。
跟某人還真是一模一樣,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受不了張玄糾纏,也的確心疼徹夜坐在靈堂辛苦的姬無傷,想了想,她轉身往屋子里走去。
她看了一眼趴在小榻上跟譚嬤嬤玩翻花繩的煜兒,偷偷拿起煜兒的糖罐子走進里間。
她關上門,低聲對藥玉空間說,“小玉,給我一枚提神醒腦滋養身子的藥丸,姬無傷最近日夜輪轉就沒有個好好歇息的時候,我怕他熬垮了身子——”
她打開煜兒的糖罐子。
看著里面金燦燦圓溜溜小指頭大小的糖,她又道,“麻煩你,把藥丸子弄得跟這糖丸一樣的大小和顏色,可以嗎?”
小玉立刻就懂了主人的意思。
主人這是想把藥丸子混在糖果里,逗那個傻狗玩兒。
小玉飛快凝結出一枚金燦燦圓溜溜的藥丸子,下一刻,藥丸子出現在景飛鳶掌心。
它躍躍欲試,“主人,你丟進去看看,能辨認出來嗎?”
景飛鳶將藥丸子丟在糖果里,果然看不出絲毫區別。
她夸贊小玉,“我們家小玉真棒,又聰明又能干,還跟我心有靈犀,這樣的寶貝,我千金不換。”
小玉被哄得暈乎乎的,美滋滋的。
景飛鳶低頭搖晃了一下糖果,捧著糖罐子出門來到庭院里。
她溫柔對張玄說,“張大人,這是小鯨魚最愛吃的糖,里面有十顆,我替小鯨魚全都送給他父王了。
然后呢,我往里面加了一顆我特意為王爺調養身子的藥丸子,請張大人交給王爺,讓他自己捧著慢慢嘗吧,一整個晚上,足夠他玩了。”
張玄伸手接過糖罐子,驚訝地望著景飛鳶。
王妃這麼愛逗王爺玩的嗎?
這是帶孩子帶習慣了,也拿王爺當小孩兒了吧?
不過,他覺得王爺一定會喜歡。
長夜漫漫,有景姑娘想出來的樂趣陪伴著王爺,王爺就算是一個人吃糖也會有兩個人相依相偎一般的甜蜜。
他將糖罐子揣進懷里,心滿意足道,“多謝景姑娘!屬下這就去找王爺,屬下要將景姑娘給的快樂一并帶給王爺,讓他甜一宿!”
景飛鳶看著張玄急匆匆跑遠,忍不住扶額笑了出來。
她心想,誰不會甜一宿呢?
被那個男人喜歡著,她也會甜一宿。
……
皇宮。
姬無傷像往常一樣安靜坐在靈堂里,他的面容看似平靜,實際上那雙眼眸已經充斥著滿滿的不耐煩,隨時都有可能掀翻棺材走人。
秦貴妃和小皇帝在一旁偷偷耳語。
“母妃,我覺得皇叔已經快要熬不住了,你看他的眼神好可怕,他想掀我父皇的棺材板,他想跳進棺材里用他的大腳丫子,把我父皇的臉給踩成爛泥……”
“噗,胡說什麼呢?你父皇的肉都要爛了,你皇叔那麼愛干凈的人怎麼會去踩?不嫌臟啊?”
“唔,也是,靠近棺材我都能隱隱聞到臭味了,也不知道是誰立下來的規矩,皇帝死了非要停靈七天,好煩人啊,想把父皇立刻拉去土里埋了,不然他會越來越臭的!母妃,你說父皇他怎麼那麼臭呢?臭死了嗚嗚嗚……”
“……”
不遠處,姬無傷揉著眉心無奈地看著小皇帝和秦貴妃。
這可真是老皇帝的大孝子和好愛妃。
他對老皇帝不敬也就罷了,他生來就跟這個哥哥不對付,可這母子倆是老皇帝的掌中寶啊,居然也這樣不敬?
嘖,老皇帝若是在天有靈,一定會被他們三人氣得跳起來。
姬無傷正想出去走一走,透透氣,忽然,張玄從后殿走來,滿臉喜色地來到他身邊。
他驚訝看著張玄,“你不守著鳶兒,來這兒做什麼?”
張玄低聲說,“王爺,景姑娘讓我來給您送東西。”
姬無傷一愣,下一刻,他忽然坐正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盯著張玄,“是什麼?”
張玄從懷中掏出糖罐子奉上,激動道,“王爺您快看啊,您的景姑娘偷了您兒子小鯨魚的糖罐子,把您兒子最寶貝的糖搶來送您吃啦!”
姬無傷愣愣地接過糖罐子。
想到他的鳶兒偷偷去拿他兒子的寶貝罐子,拿來悄悄送給他,他忽然覺得這事兒簡直可愛死了,他的鳶兒可愛得要命,這糖罐子都可愛得要命!
張玄又說,“景姑娘還說,這糖丸里有一顆她特意為您做的藥丸子,專門為您調養身子的,她想讓您自己品嘗著玩,打發時間。”
姬無傷聞言,詫異地看了眼張玄,然后連忙低頭去撥弄罐子里的糖丸。
十一顆。
哪一顆是鳶兒給他的藥丸子?
他能不能每一顆都拿起來舔一舔……
正蠢蠢欲動,貪吃的小皇帝眼巴巴湊上來,“皇叔,你有糖,我也要——”
姬無傷眉梢一動,立刻將糖罐子揣懷里藏起來了。
他不僅藏起來了,他還用大手按著心口護著糖罐子,一副守財奴的吝嗇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