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不用再把王爺捆在地牢里了,他們不用眼睜睜看著王爺受折磨了,只要讓景姑娘陪著王爺,王爺就會乖乖的哪兒也不去!
他們激動望著景飛鳶,央求道,“既然王爺不會傷害景姑娘,那能不能請景姑娘陪伴王爺兩日?您什麼也不用做,就守著王爺讓他不要出去傷人就行了!”
不等景飛鳶說話,他們同時單膝跪下抱拳行禮,“請景姑娘收留王爺!請景姑娘幫我們照顧王爺兩日!”
景飛鳶微微皺眉,“兩日?”
八人點頭,沉痛道,“王爺會保持這樣的狀態兩日,兩日過后就會清醒。”
景飛鳶看著垂頭喪氣蹲在她腳邊輕輕摳她鞋尖珠子撒氣的姬無傷。
難怪上一次這男人會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被趙錢氏當成乞丐抓到道觀里。
原來他會保持這樣的狀態,整整兩日。
“嗷嗚?”
大概是景飛鳶的視線太有存在感,正干壞事的姬無傷察覺到了,抬起頭無辜地望著她。
眨了眨眼,姬無傷默默將他剛剛摳下來的珠子重新按在景飛鳶鞋尖上,一副自己什麼壞事也沒干的樣子。
可剛把珠子放下,珠子就從景飛鳶鞋尖滾落下去了。
他呆呆看著滾動的珠子,傻眼了。
完啦!
他把媳婦的鞋摳壞了!
要挨揍啦!
他不肯承認這是他干的壞事,他立刻指著那珠子無辜地沖景飛鳶嗚嗚叫,好像在說,不是他的錯,是珠子自己要跑的。
景飛鳶沉默看著這個丟人現眼的攝政王。
這一瞬間,她忽然就理解了,這個男人為什麼要數十年如一日的戴面具。
他體內有詛咒,經常會失去神智變成這個傻里傻氣的狼人,然后做出各種丟人現眼的事,這樣的他,敢用真面目見人嗎?
幸好他一直戴著面具,沒讓人看到他安親王姬無傷長什麼樣,這麼多年下來他才艱難保持住了他安親王的顏面。
他要是暴露了真容,他早就在做這些丟人現眼的事時被人認出了他的身份,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請景姑娘收留王爺!”
景飛鳶跟姬無傷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外面又傳來八人的央求。
景飛鳶伸出手掌。
姬無傷眨巴著眼睛看了看她,然后乖乖將腦袋湊到她手下面,輕輕蹭了蹭,還軟乎乎地哼哼,“嗷嗚嗚——”
景飛鳶心軟了。
她對外面八人說,“你們在外面守著吧,我在房里守著他。”
八人頓時欣喜若狂,“多謝景姑娘!”
說完,他們立刻退到院子門口去。
景飛鳶見他們走了,這才將窗戶關上。
她看了一眼姬無傷,然后往外間走去。
她來到外間小榻上看了看譚嬤嬤,確認譚嬤嬤只是被打暈過去,沒有受傷,她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瞪了一眼亦步亦趨的姬無傷,邁著步子向床榻邊走去。
方才她跟人說話這麼大的動靜,煜兒應該醒了。
果然。
她來到床邊就看到小崽崽抱著小枕頭乖乖坐在她的被窩里,不哭不鬧,一見到她就開心喊道,“娘!”
景飛鳶笑著坐在床沿上,伸手將煜兒摟過來,“哎呀,都把我們家煜兒吵醒了啊?既然醒了,那先尿個尿,然后接著睡,好不好?”
煜兒任由娘親抱他起來,他趴在娘親肩上,好奇望著跟在娘身后的姬無傷。
他歪著腦袋。
這個人是誰呀?
為什麼會在他和娘親房里?
他不認識。
娘親給他把尿的時候,他又扭頭盯著湊過來的姬無傷看。
等尿完了,他靠在娘親懷里,小手直直指著姬無傷,發出奶聲奶氣的聲音,“啊?啊啊?”
景飛鳶低頭看了看小崽崽,又看向跟過來蹲在她身邊的姬無傷。
她凝視著姬無傷好一會兒,才紅著眼眶,親著煜兒的小手指,哽咽道,“煜兒,這是你爹。”
她拉著煜兒的小手,輕輕去觸碰姬無傷的臉頰。
姬無傷看到小崽崽的手伸過來,一瞬間繃緊了背脊!
他蹲著一動不動,生怕自己弄傷了柔軟的小崽崽。
看著煜兒的小手指在姬無傷臉上輕輕戳,景飛鳶眼里浮上淚光。
這就是緣分嗎?
不論從哪種意義上來說,姬無傷都是煜兒的爹。
前世的爹,今生的爹,都是姬無傷。
她也是如此。
前世她失身于狼人狀態下的姬無傷,為姬無傷生下了孩子,今生她雖然改寫了被乞丐欺負的事,可陰差陽錯,她又認識了清醒狀態的安親王姬無傷,已在一次次的相處中,對姬無傷暗生情愫。
前世今生煜兒都是姬無傷的兒子,就像她,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是姬無傷的人。
就像是老天爺注定了的緣分,不論怎麼改變,她們一家三口都始終會團聚。
景飛鳶吸了一口氣,低頭對煜兒說,“小鯨魚,讓爹抱抱你?”
她一邊說,一邊將煜兒遞給姬無傷。
煜兒明顯不想讓姬無傷抱,下意識往她懷里躲,可是姬無傷卻歡喜得不得了,開開心心伸出手,將小崽崽接過來抱在懷里。
“嗷嗚嗷嗚!”
姬無傷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媳婦遞給他的小崽崽,吧唧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