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被她忽然攥緊繩索扯得脖子都要斷了,卻一聲不吭,只乖乖往前面傾了傾身,自己偷偷緩解脖子上的難受。
景飛鳶怔怔看著這樣乖巧的狼人,陷入了一種靈魂都被震碎的荒謬里!
怎麼可能呢?
這狼人,竟然是安親王姬無傷!
清冷矜貴不茍言笑極有威嚴的鐵血王爺,怎麼會是這個傻乎乎蠢兮兮活得像個笑話一樣的狼人?
上一次在酒樓里,安親王姬無傷不是還繃著臉跟她一起罵狼人,不是還建議她下一次遇到了狼人可以往死里打,不必留情麼?
姬無傷怎麼會是……
怎麼會……
景飛鳶怔怔望著這個沖她齜牙笑得極傻的男人。
她很艱難才相信了這個事實。
然后,她又有了新的迷茫。
這狼人分明是前世那三個乞丐之一,是她前世兒子的親生父親,也就是說……
她前世的兒子竟然是安親王姬無傷的親生骨肉?
她那個在趙靈杰手底下受盡折磨最后還被沉塘而死的兒子,竟然本該是安親王府的小公子,本該是趙靈杰傾盡一切去討好的驕陽郡主的親弟弟?她的兒子,本該如驕陽郡主一般的尊貴?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是這樣?
她前世要是知道她兒子是安親王的親骨肉,她早就抱著兒子去求安親王救命了,又怎會帶著兒子在趙家受盡欺凌甚至還丟了命?
要是她能找到安親王,就算安親王厭惡殘花敗柳的她,至少會保護那個長得像他的親生兒子,只要安親王肯認兒子,她就沒有了后顧之憂,她就能豁出去跟趙靈杰趙錢氏同歸于盡!
可是,這個可恨的男人偏偏戴了面具!
這個男人多年來一直戴著面具,誰都不知道他的真實模樣,只能隱約看到他的大概輪廓!
這麼一張不清楚面容的臉,誰能把他和年僅四歲的趙煜往一塊兒想!
呵,就連曾經跟她兒子趙煜有過一面之緣的驕陽郡主都沒有認出來,趙煜長得像郡主她那遮掩了容貌的父王!
當女兒的都不能發現端倪,何況是她這個被困于趙家后宅難得出去一回的婦人?她上哪兒知道安親王就是她孩子的生父?
景飛鳶死死捏著手中的面具,又氣又恨又心痛。
她眼眶通紅,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這就是命!
這就是她和兒子的命!
明明有機會逃出生天,明明有機會活下去,可是區區一個面具就斷絕了她和兒子活下去的生機!
“嗷嗚——”
狼人看到景飛鳶哭了,頓時急得抓耳撓腮,他小心翼翼靠近景飛鳶,拱著腦袋輕輕蹭著景飛鳶的臉頰。
嗚,媳婦別哭。
別哭。
媳婦再哭,他也要哭了。
第106章 秀恩愛,驚呆所有人
他偷偷瞅了一眼媳婦,見媳婦沒有排斥他的蹭蹭,他猶猶豫豫伸出手,小心將媳婦圈進懷里抱著。
見媳婦還是沒有反抗,他又高興又心疼,用力將媳婦抱緊了。
“嗚……”
他用下巴輕輕蹭著媳婦的頭發,將人緊緊抱在懷里,還輕輕拍著媳婦的背脊,笨拙地哄著他媳婦。
景飛鳶無聲坐在那里,低垂著眼眸,任由這個男人將她抱在懷中。
她摩挲著面具,又看著神志不清只會哼哼唧唧嗷嗚嗷嗚的安親王,姬無傷。
她在心里問藥玉空間。
“小玉,這就是姬無傷體內詛咒發作的表現,是麼?他的詛咒發作起來,會讓他變成這個懵懂的野獸?”
小玉聽到景飛鳶的聲音才蘇醒。
它立刻為姬無傷檢查。
檢查過后,它遲疑著說,“應該是詛咒發作了,不過我看他體內好像有微毒,主人要為他解毒嗎?”
景飛鳶望著狼人姬無傷,眼神復雜。
男人高高興興沖她笑,然后又偷偷摸摸蹭她的臉頰。
景飛鳶抬手撥開這個蹭她的大腦袋。
誰料,這大腦袋又一邊偷偷看她一邊哼哼唧唧不要臉的湊上來。
景飛鳶又推了兩下,結果大腦袋又蹭了上來。
男人見她只是用手推,并沒有打人,于是得意的將她抱緊,“嗷嗚嗷嗚嗷嗚……”
景飛鳶掙扎了一下,沒掙扎開,緩緩低頭望著腳邊的燭火。
世的種種,與今生跟姬無傷相處的點點滴滴在她腦子里不停閃現,讓她腦子里一片混亂。
最后,她還是不忍心讓這個男人死去。
她嘆息一聲,在心里對小玉說,“給他解毒吧。”
小玉應了一聲,很快就凝結了一枚藥丸落在景飛鳶掌心。
景飛鳶捏著藥丸子,抬手按了按男人的嘴唇,“張嘴。”
男人疑惑地看著她。
她將藥丸子放在男人嘴唇上,往里面摁壓。
男人一瞬間就領會了她的意思,張嘴將藥丸吞下去了。
景飛鳶看他吞得那麼痛快,輕聲說,“讓你吃你就吃,真傻,也不怕我害你。”
男人沒聽懂她說什麼。
他吃了媳婦給的藥丸子,他血紅的眼睛就死死盯住了媳婦的嘴唇。
上一次吃藥之前,媳婦給他親親了。
這一次……
是不是也可以親?
他都很乖的吃了媳婦給的東西,媳婦是不是也應該乖乖給他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