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這權傾天下的王爺竟然在邀請他一個身份卑微的商戶進去坐?
要知道他這樣的商戶連踏入王府的資格都沒有,又怎麼值得王爺笑吟吟地親自邀請?
連趙靈杰一個舉人都可以不將他這個身為商戶的岳父放在眼里,眼前這位可是王爺啊,為什麼對他這麼客氣?
眼看著王爺已經走到面前,景云峰立刻彎腰誠惶誠恐地行禮,“小人不敢!小人只是來這兒見見鳶兒,小人這就要走了!”
姬無傷態度溫和,“景老爺是長輩,長輩來了我府上,自然應該進去坐坐,哪兒能茶水都沒喝一杯就走?請您隨我進府——”
景云峰越發惶恐不安了!
這王爺!
肯定是不安好心!
這杯茶他渴死都不喝!
景云峰一邊后退一邊飛快說,“多謝王爺抬愛!小人不敢!萬萬不敢!小人身份卑賤不敢踏入王府大門,小人這就走了!等鳶兒把您家小公子安頓好了,小人再來王府接鳶兒回家!”
他跟躲瘟神一樣躲開姬無傷以后,飛快轉頭看著景夫人和景尋鶴,“走!”
第93章 他在克制,忍忍就過去了
景夫人看著氣勢強大的王爺也很害怕,她更不敢踏入這森嚴的王府,見夫君喊走,她立刻就低著頭邁著小碎步跟上去。
景尋鶴倒是想乖乖跟上去,可是他懷里還抱著小鯨魚呢,他追不上啊!
他艱難抱著小鯨魚,跟小鯨魚懵逼對視兩息,然后轉過頭遲疑地將小鯨魚遞給旁邊的姬無傷,“王爺,您兒子……”
姬無傷含笑伸手。
結果小鯨魚看了看半天沒見的爹爹,他已經不認識這個人了,埋頭就趴在景尋鶴肩窩里了,“小舅……”
景尋鶴看著賴在自己身上不肯走的小鯨魚,又看著越走越快的爹爹和娘,十一歲的少年急得直跳腳,欲哭無淚——
“爹娘你們等等我啊!等等我!”
姬無傷看了一眼岳父岳母埋頭飛快跑遠的滑稽背影,再看看被拋下的可憐小舅子,沒忍住笑了。
他溫柔說,“既然追不上景老爺景夫人了,鶴兒不如就留在王府住上幾日,陪陪你姐姐和小鯨魚?”
景尋鶴抬頭懵懵望著姬無傷。
啊?這說話的立場怎麼像是他姐夫?
還喊他鶴兒,干啥喊他鶴兒啊,這是聽姐姐這樣喊他,也跟著喊嗎?
這王爺是不是真的想做他姐夫啊?
景尋鶴眨巴著眼望著王爺看了又看,他可不敢隨便答應住在王府,他怕給姐姐添麻煩。
他立刻轉頭問姐姐,“姐姐,爹娘跑了,我怎麼辦哪?”
景飛鳶也快要被爹娘笑死了。
她一邊看爹娘越跑越遠的背影,一邊走到弟弟面前。
她伸手將小鯨魚接過來,溫柔對弟弟說,“去追爹娘吧,我過兩天回去看你們。”
景尋鶴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沖王爺行禮過后,擼著袖管撒丫子奔向爹娘。
姬無傷看著他的岳父岳母小舅子都走了,有些無奈地看向景飛鳶,“景姑娘,我看得出來鶴兒不想離開你,你何不讓他在府里住下陪你呢?”
景飛鳶抬頭凝視著姬無傷的眼睛,“不方便,我自己都是以醫女的身份暫留王府照顧煜兒,又怎麼能再讓我的家人住在王府?我若拖家帶口住您府上,恐怕會有人胡言亂語,對您對我的名聲都不好。”
姬無傷望入景姑娘清凌凌的眼眸里。
他心底有一種沖動,讓他想立刻就給景姑娘名分!
可是,不行。
現在還不行。
他還沒有確定他的病能不能治,他還不知道過些天景姑娘看到他發病后的瘋狼模樣會不會厭惡他,他得再等半個月。
半個月而已,忍一忍就過去了。
畢竟他若現在就向景姑娘求親,那麼他跟趙靈杰那人渣有什麼區別?
趙靈杰隱瞞了天閹不舉的事欺騙景姑娘,他姬無傷隱瞞自己每個月都會變成瘋狼的事欺騙景姑娘,不是一樣的卑鄙下作?
姬無傷壓制著心底的沖動,冷靜自持地看向那個被麻繩捆著的疤臉男人,“那是何人?”
景飛鳶沒有隱瞞,“數日前我爹和弟弟購買藥材回來,在虎頭山遇到了一伙暴民攔路,當時那伙暴民被人煽動想活活打死我爹和弟弟,若不是我帶著人去得及時,恐怕他們已經沒命了……”
她冷冷看向疤臉男人,“回來以后我想了想,我懷疑這背后有人指使,所以請鏢局的人出手幫我把為首之人抓來了——”
姬無傷皺緊眉頭,“這事兒可不小。”
他抬手示意陳嵩上前,對景飛鳶說,“審訊這種血腥的事景姑娘不必沾手,景姑娘若放心本王,可將他交給我麾下陳嵩去審訊,以往在邊關,來刺探軍情的探子都熬不住陳嵩的審訊,這麼個刁民,陳嵩必然能讓他把肚子里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景飛鳶驚喜地望著姬無傷,“那就多謝王爺和陳大人了!”
姬無傷莞爾,“舉手之勞。”
他示意陳嵩,“人交給你了。”
陳嵩摩拳擦掌目露精光,“好嘞!閑了好久了,終于可以讓我好好玩一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