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若愛著驕陽郡主的娘,他不會當眾說這樣的話,若深愛著,哪怕沒名分他也會承認那是他的妻子才對……
“嗚,娘——”
馬車顛簸讓煜兒迷迷糊糊醒過來。
小崽崽蹭了蹭娘親的脖頸,然后轉頭循著香味看向面前小桌上的一盤盤點心。
他圓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兩下,一邊望景飛鳶,一邊慢吞吞伸出小手想去拿。
景飛鳶下意識抓著他的手。
他仰頭迷茫望著娘親,“嗚?吃吃?”
景飛鳶親了親他的小手,溫柔說道,“這些點心是糯米做的,晚上吃了不消化,你的小肚肚會難受的。”
煜兒聽不懂,但是娘拉著他的小手不許他去拿點心,他就乖乖縮著手不拿,只用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點心不轉眼。
馬車外面,姬無傷隱約聽到了里面的動靜。
他讓馬兒放慢步子,來到馬車右邊。
他用馬鞭掀起車簾,微微彎腰問景飛鳶,“景姑娘,怎麼了?”
景飛鳶側眸無奈望著忽然出現的男人。
她都已經很小聲了,怎麼還是聽見了?
她說,“煜兒想吃點心,可我怕他人小,吃了不消化。”
姬無傷笑道,“沒事,景姑娘可以陪他一起吃,這些點心本就是為你們準備的,山藥和薏米做的,松軟好消化,不怕積食。”
說完,他便要放下車簾。
可一抬頭,他看到前面跟張玄共騎一馬的美少年又在回頭警惕盯著他,好像隨時都會炸毛——
他微微瞇了瞇眼,忽然沖美少年勾唇一笑。
然后,他低頭向景飛鳶伸出手掌,“景姑娘,可否給本王一塊?”
景飛鳶一愣,立刻給他拿了一塊雪白的糕點。
剛放進他手掌心,景飛鳶又遲疑道,“王爺要吃哪一種?”
姬無傷漆黑眼眸凝視著她,含笑將糕點和她的手指一同握緊,“這個就挺好。”
“……”
景飛鳶看著自己的手指被男人的手指握緊,一瞬的恍惚后立刻紅著臉頰將手抽了回來。
她飛快看了一眼姬無傷,手指抓著車簾拉下來擋住了男人的視線。
擋住了,她還能聽到姬無傷在外面低沉愉悅的笑聲,隱隱約約還聽到了阿瀾在前面罵誰臭不要臉的叫罵聲。
笑聲如同就在耳邊響起,她看了看自己被人家抓過的手指,指尖輕輕蜷了蜷,紅著臉頰低頭埋進煜兒的小懷抱里。
王爺這是怎麼了?
明明前幾天還是個正經人,跟她也保持著距離和分寸,怎麼今晚一見,這個男人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難道是他皇兄死了,他心情好?
或者是沒有了惡心人的老皇帝在一旁虎視眈眈,今后再沒人能威脅到他,他就徹底放開了?
還是說,燕離瀾之前賴她懷里的畫面刺激到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無師自通的跟燕離瀾較上勁了?
不管是哪種,這個男人的變化,都讓她手足無措。
煜兒見娘親埋頭在他懷里,他立刻扭頭看小桌上的點心,偷偷摸摸伸小手拿了一塊,飛快塞進嘴巴里,跟小倉鼠一樣偷偷咀嚼。
哼,馬車外面那個人都能吃,他也能吃。
他要吃。
趁娘親不注意,多偷吃幾塊。
于是,等景飛鳶調整好情緒,從兒子懷中抬起頭來,就發現兒子的小嘴巴鼓鼓囊囊,桌上的牛乳糕已經少了一半。
發現她抬頭了,這個小崽崽還狡猾地停下嘴巴不再咀嚼,烏溜溜的的眼睛看著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她又好笑又無奈地親了親小崽崽腦門。
嘖,這哪里是個小鯨魚,這分明是個小饞貓。
……
安親王府。
景飛鳶拉著煜兒的小手,跟隨高大的姬無傷步入王府,徑直來到一個清幽的院子里。
景飛鳶和煜兒四下打量院子,姬無傷在母子倆身后含笑跟著。
他承認他存了私心,故意將景姑娘母子倆安置在自己正院旁邊的梧桐苑里。
以后,他走幾步就能看到景姑娘了。
他止步于房門口,站在廊下對景飛鳶說,“皇兄駕崩,宮中事務繁忙,本王得回宮坐鎮,景姑娘就在王府好生歇息,明日本王再回來看你和煜兒。”
景飛鳶雖然覺得最后一句話有些曖昧,但是她不好點破,便若無其事地點頭應了。
她凝視著姬無傷的眼睛,緩緩說,“民女今晚陪煜兒進王府是因為煜兒離不開我,可旁人不知道,未免旁人說三道四,詆毀民女不自愛,上趕著攀附王爺,還請王爺對外說,民女是景家藥鋪的醫女,此次隨煜兒進王府是為了給煜兒治病。”
她一邊說一邊拉開煜兒的袖子,露出結痂卻還未脫落的傷疤。
姬無傷摸了摸煜兒的小傷疤,看了一眼行事沉穩冷靜的景姑娘。
他心想,這樣的姑娘,誰能忍得住不喜歡呢?
第77章 郡主見她入王府,氣哭
他溫柔應下,“好。”
他回頭吩咐侍衛,“張玄,立刻告訴管家,明日便通報全府,景姑娘是小公子的醫女,誰也不得詆毀景姑娘清白。”
景飛鳶欠身行禮道謝。
想起屢次跟她作對的驕陽郡主,她又問,“王爺,您女兒驕陽郡主那邊?”
姬無傷眉頭都沒動一下,“不必管她,等會兒她要隨本王進宮給她皇伯父守靈,不論是她還是她手底下的人都不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