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條斯理道,“跟我姓,叫鯽魚,跟景姑娘姓,叫鯨魚,這鯽魚哪里有鯨魚好?景姑娘你說是麼?”
景飛鳶怔愣望著他,臉頰一瞬間紅透了。
哪有……
哪有讓自己兒子跟別人姓的道理?
王爺這話,簡直像極了在暗示什麼……
她努力望著前方,即便冰涼的夜風拂面,也帶不走她臉上的滾燙。
她故作鎮定,說,“那就叫姬景煜吧,小公子是您的孩子,沒有跟民女姓的道理。”
姬無傷見景姑娘臉紅了,彎唇應了,“好,聽景姑娘的。”
姬無傷察覺到山風襲來,看了一眼景飛鳶單薄的衣裳,立刻抬手將肩上披風取下,遞給景飛鳶,“夜里山風大,景姑娘莫著了涼。”
景飛鳶看著修長手指遞過來的披風,沒名沒分,她哪兒敢要?
她紅著臉婉拒,“王爺您身份尊貴,您更不能著涼,您快披上吧。”
姬無傷看了看她,笑道,“好,那就快披上——”
說完,他直接伸手將披風抖開,披在了景飛鳶肩上。
見景飛鳶怔愣看著披風,站著不走了,他將火把遞給身后侍衛。
他靠近景飛鳶一步,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景飛鳶。
他近距離看了看火光下美麗至極的景姑娘,克制著心底的悸動,靜靜垂下眼眸,修長手指將披風系帶系上。
系好以后,他溫柔看了一眼景飛鳶,“好了,走吧景姑娘。”
見景飛鳶被他的突然靠近弄得低著頭僵著身子不動,他彎腰一把撈起已經跟他混熟了的煜兒,低聲說,“煜兒,喊娘走。”
煜兒懵逼地被王爺爹爹抱起來,他怕自己會摔下去,立刻緊緊抱著王爺爹爹的脖子,無措地沖景飛鳶喊,“娘!嗚嗚嗚娘!”
他害怕這個人把他抱走了,他要娘!
景飛鳶攥著身上還殘留著男人溫度的披風,緩緩抬頭。
看著煜兒朝她伸著小手喊她,又看著姬無傷抱著兒子含笑往前走去,她摸了摸燙熱的耳朵,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強裝鎮定跟了上去。
等到她再一次跟姬無傷并肩,姬無傷懷里的煜兒如愿拉住了她的衣裳,小崽崽這才安靜下來,乖乖趴在姬無傷肩上,扭頭望著娘親咯咯笑。
姬無傷側眸看著臉頰通紅,連耳根都紅了的景姑娘,眼底滿是愉悅。
這樣,更像一家三口了,對嗎?
景飛鳶察覺到男人的注視,身子又僵了僵。
她望著前方,有些迷茫。
好像不是她自作多情……
王爺好像,真的對她有意……
————
【注:古代就有“鯨魚”一稱哦,鯨魚并不是現代才有的詞,先秦稱大魚為鯨鯢,雄曰鯨,雌曰鯢。漢代就開始稱為鯨魚了,標注一下,不然會有人覺得古代人叫鯨魚很奇怪~】
第76章 王爺撩她,牽她小手
可是,她區區一個卑微商戶女,又是個剛和離的女子,還跟前夫和婆婆在眾目睽睽之下鬧得那麼難看,在許多人眼中她的名聲已經不好了,這樣的她,王爺怎麼會對她有意呢?
一個權傾天下讓無數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趨之若鶩的王爺,即便膝下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他還是能娶朝中任何大臣的女兒,這樣尊貴的男人,怎麼會對她有意?
她們的身份懸殊,總是讓她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而男人的偏愛和照拂,男人的一舉一動,又總讓她覺得,她不是在自作多情,她沒有會錯意……
她心里像小貓在撓,可她不敢問,也不敢戳破。
她只能被動等著。
她卑微的身份,讓她根本不敢多問什麼。
一路上再無人說話,山路上只剩下嗚咽的風聲。
很快,一行人下了白云山,來到官道上。
景飛鳶看著停靠在路邊的華美馬車,又腳步微頓,她難道要跟王爺同坐一輛馬車嗎?
姬無傷察覺到景飛鳶的局促,笑著將已經靠在他肩頭睡著的煜兒交給景飛鳶,“景姑娘抱煜兒上去吧,本王騎馬。”
景飛鳶抬頭望著這個男人。
原來如王爺這般高高在上的身份,也可以做到如此體貼,遠比她的渣前夫好千倍萬倍。
景飛鳶清楚自己不會騎馬,就沒矯情推辭,“多謝王爺,民女不會騎馬,那民女就聽從王爺安排了,辛苦王爺——”
姬無傷莞爾,“本王不辛苦,勞煩景姑娘半夜來白云山接孩子,景姑娘才是真的辛苦了。”
他示意景飛鳶上車。
景飛鳶踩著凳子,鉆入馬車里。
抱著煜兒坐在舒適柔軟的馬車墊子上,鼻尖縈繞著獨屬于姬無傷的熏香,看著馬車里屬于男人的一切用具,景飛鳶有些不適應。
除了前夫趙靈杰,她是第一次置身于別的男人標記過的地界。
她抬頭,透過晃動的車簾望著外面的男人。
看著男人翻身上馬,挺直脊梁在前面優雅貴氣地騎行,她不由想,這樣完美的男人,他為什麼至今沒娶妻呢?
就連驕陽郡主和煜兒的娘,都好像不是他情愿的。
前幾日這個男人曾在酒樓說,驕陽郡主的娘是不舍得斷絕自己的血脈才為自己生下了一雙兒女,并不是為這個男人生的,這個男人還說,驕陽郡主的娘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的妾,那只是個偉大的母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