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郡主淡淡道,“自然,本郡主還會貪圖你那點嫁妝麼?”
她示意景飛鳶趕緊去取,傲慢道,“一刻鐘內取完,取完趕緊走。”
景飛鳶沒與驕陽郡主多說什麼。
她和弟弟微笑攙著爹,帶著伙計一起往她存放嫁妝的地方走去。
景尋鶴邊走邊低聲哼唧,“這個郡主好討厭!怎麼總跟咱們作對?安親王那樣的大英雄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兒?”
景飛鳶沖他晃了晃銀票,笑道,“她來做冤大頭給咱們送銀子,你還不高興?”
景尋鶴噘嘴,“可是姐姐被她欺負了……”
景云峰拍了拍他腦門,“傻小子,你姐姐今天沒吃虧,你到時候出去聽聽人家出去說起今天的事是說你姐姐憋屈,還是說她驕陽郡主蠢,上趕著給別人送銀子?”
景云峰轉頭看著景飛鳶,笑道,“區區意氣之爭,不必在意,咱畢竟是斗不過權貴的,可咱得了銀子,得了實惠,就是美事一樁。”
景飛鳶點頭。
她也是這樣想的。
進門之前,她回頭看了驕陽郡主那邊——
驕陽郡主已經拿著房契走向趙錢氏,對趙錢氏說,“趙夫人,你們可以繼續在這里住著,直到趙舉人來年高中。”
趙錢氏被這峰回路轉的發展驚呆了。
她以為她跟兒子今日必定要難堪狼狽地離開,沒想到,竟然有個仙女一樣的郡主下凡來救她們了!
趙錢氏喜不自勝,噗通一聲跪下來給驕陽郡主磕頭,“多謝郡主大恩大德!”
“不必多禮。”
驕陽郡主立刻將人攙扶起來。
趙錢氏千恩萬謝地站起身來,扭頭看向景飛鳶。
方才被景飛鳶逼到絕境,如今有了郡主撐腰,她自然要出口惡氣。
她揚聲罵道,“景飛鳶,你真是瞎了眼!郡主都說我兒子來年必定能中進士,偏偏就你瞧不起我們母子倆,還惡毒害我們母子倆到這種地步!等我兒明年春闈高中,你一定會后悔的!”
她冷笑,“到時候,我兒子風風光光迎娶高官家的美嬌娘,而你景飛鳶這種殘花敗柳只能嫁個又丑又窮又沒本事的老鰥夫,這就是你景飛鳶該得的報應!”
驕陽郡主也睨著景飛鳶,故意說道,“景姑娘,你真的錯了,你若是能善待趙舉人和趙夫人,你明年就可以做官家夫人了,可是,你鼠目寸光,自己把路走到了這種難堪境地,你還能上哪兒找個比趙舉人更好的夫婿?”
驕陽郡主話音剛落,宅子門口忽然響起了一道響亮的嗓音——
“景姑娘,我們家王爺邀您移步前去杏花樓一見!”
“……”
聽到這話,所有人同時扭頭。
看清說話之人是安親王府的侍衛張玄,驕陽郡主驚呆了。
比她更驚的是圍觀的百姓們。
有人瞧了瞧張玄,故意大聲問道,“郡主啊,您三番兩次針對景姑娘,難道是景姑娘要嫁入王府做您后娘了,您不喜歡這個后娘才故意跟她鬧?嘖嘖嘖,您剛剛還說景姑娘離開了趙舉人就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夫婿了,瞧瞧,人家轉頭就找你父王啦,您父王不比趙舉人好百倍千倍啊?”
第54章 王爺問她,那晚看見什麼了
驕陽郡主聽到“后娘”二字,轉頭不敢置信地盯著景飛鳶。
她忽然想起了前世。
景飛鳶死后十年,父王為景飛鳶翻了案,查明景飛鳶偷人一事是趙靈杰和趙錢氏設計陷害,景飛鳶母子倆是被趙靈杰母子冤死。
父王懲治了趙靈杰母子倆以后,又把景飛鳶母子倆的尸骨從池塘里撈起來,好生葬在西山腳下。
之后每年,父王都會去景飛鳶母子倆墳墓前祭拜,搞得好像他堂堂攝政王才是景飛鳶兒子的親生父親……
前世她從未懷疑過父王和景飛鳶的關系,畢竟父王沒有對外承認過景飛鳶母子倆的身份,所以她以為父王只是憐憫景飛鳶母子倆……
可現在,她忽然有點慌了。
父王對景飛鳶,不會真的有情吧?
前世景飛鳶直到死都是趙靈杰的夫人,所以父王跟她之間沒有可能,可如今景飛鳶跟趙靈杰恩斷情絕,父王會不會真的趁機跟景飛鳶在一起?
景飛鳶這個賤人,不會真的要嫁入王府,做她的后娘吧?
不……
不可能!
她父王可是堂堂王爺,怎麼會看中景飛鳶這個殘花敗柳?
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驕陽郡主掐緊掌心深深吸了一口氣,克制住心底的不安,她恨了一眼景飛鳶,又掃了一眼圍觀群眾,大聲問張玄,“父王見景姑娘做什麼?我怎麼從來不知道父王認識景姑娘?”
張玄拱手笑道,“郡主,王爺的事,您不知道的還多著呢,畢竟當年咱們輪番勸您留在邊關您也不干,您哭著鬧著死活要回京城,您與王爺已經五年未見了,您對他的了解還不如卑職多呢。”
驕陽郡主聞言頓時怒了,“張玄!你放肆!”
張玄拱手笑笑,“是,卑職在邊關無拘無束放肆慣了,乍然回京,一時改不了這性子,請郡主多包涵。”
說完,他不再看驕陽郡主,轉頭看著景飛鳶。
他含笑再次相請,“景姑娘,王爺在杏花樓等著您,您現在可方便前去見王爺一面?這兒的事,卑職可以留個人幫忙。”